“你玩過那種抽卡類的手遊嗎?“
“手遊?畫風精美玩法依托隻為騙錢的那種嗎。”
“呃,也不算是,我想說的是,那些手遊有一種劇情關卡或挑戰模式是你隻能用他選定的角色和裝備而不能用自己抽取和花錢購買的。”
“就和你現在一樣?在驅使著葉簡的軀體。”
“是啊,就和我現在一樣。拿著葉簡的劍,向著他父親揮劍。“
“你想說什麼?”
“那種關卡,難度都高的要死!”姚詩對著姚時晴高喊一句,一劍破風襲來,姚詩想借力挑開,可自己手中繞著黑紋綠影的樹枝沒了往日打自己時的堅韌,一碰即碎,姚詩隻得快速抽身,肩上仍被刺了一個傷口。
麵前影子的劍法姚詩是見識過的,宴會上屍山血海的殺招,配上平時教葉簡的起手式,極強的威壓都已經不能形容其威勢,對於這具軀體來說隻有恐怖感。
周遭還是那個山穀,褪去暮色,批一身夜衣,帶著腥血,將一切毀的粉碎。這裡隻有兩個人,葉簡和葉庸,許是深淺的作用,還有如同幽魂般附在葉簡身上的姚詩
葉簡現在的軀體汲取了不少異化體的熵增,可麵對對麵那近乎絕望的力量,葉簡仍是隻能取巧,可從哪取巧,葉簡這身本事都是葉庸教的,姚詩試圖叫醒麵前的男人,可換來的隻是一味的攻擊,再過手幾番,葉簡的雙臂已全是傷口。
血淅淅瀝瀝的將身上的白衣染紅,如同雨般,朝著地麵下墜。大量的失血致使姚詩一陣恍惚,可再恍惚中葉簡那陰鬱的影子出現了一瞬。
“姚時晴“,姚詩用再度形成的劍撐住地麵,麵前維持住站立,他想要尋求姚時晴的幫助,可話還未來得及出口,就看見遠處的他在凝視著自己,帶著悲憫的眼神輕輕搖頭。
無能為力,還是已經將辦法交給自己?姚詩多少能琢磨出他的一些意思,自己也明白總不能都去靠他來解決問題,亦或是現在並不是他出現的時候,少年迅速沉思他的話語,你是唯一的變數,以血賦血?
血液大量流失,女媧序列,血食,血祭,賦血,一大串詞語在姚詩腦海中串聯,感受到這具軀體的虛弱,姚詩催動毒牙,瞬間,黑色的甲胄自葉簡身上出現。葉簡也由剛剛的蒼白,恢複幾分血色。
可即使這樣,姚詩便能打得過對麵嗎。帶著甲胄的葉簡繼續迎擊那無痕的劍,儘管現在他並未使出除劍之外的任何手段,麵對甲胄,也隻不過是為那鐵一般的劍上賦了幾星火點。隨後那逶迤的傷口迸發火焰,姚詩隻能催動更多的毒牙將其覆滅。
血在不可逆的流失,也在不可逆的轉移,姚詩又在恍惚之中,看見了葉簡的影子,似愈來愈近,卻愈來愈遠。
許是姚時晴的用意在此,隻有賦血中,姚詩才能找到葉簡作為人的部分,才能喚醒他。
“葉簡。”姚詩看著遠方瘦小的身影倒下,朝著他高喊。好在他並不是死亡,隻是躺在那不柔軟,帶著些土腥味的草坪上。
“姚,姚總。”兩人的距離更近一些,姚詩看著男孩木然的臉龐上多了一絲起伏。
“離開這吧,葉簡。”姚詩不甚多言,隻朝著麵前的處在姚詩見過的那個時間點的葉簡伸出手,想帶著他離開。
“我有罪。”葉簡並沒有接應姚詩的話,也沒有接住姚詩的手,隻是孤零零的躺在草坪上,看著那漆黑一片,沒有繁星的天。
“我知道,你看著你的父親,將彆人的家族屠儘,看著他屈膝於天災,看著那無情無影的劍將所有生命奪去。”
“我沒有理由開脫。”他躺著輕輕的搖頭,卷起周邊的草葉沙沙作響。
“你不用開脫,你想你的弟弟死嗎,你想他的一生隻是作為爐鼎,成為彆人登臨的嫁衣嗎。”姚詩拋出了問題,可並未得到應答,隻是繼續自己說著,“我看過你的一切,我不想。”
“彆人口舌,眾矢之的,亦或是那屬於葉家的勢力,其實都沒有你弟弟的生命重要,但是你的父親選擇了一條道路,一條奪走彆人如你弟弟般親人生命的道路,梟雄,隱忍,還是不可視的未來,他的確是錯的,血痕和罪孽已將他拖入天災的擁簇。但是——”姚詩想留些懸念,替葉簡找些理由開脫,可終究也是些詭辯罷了,畢竟——
“但是什麼,但是我不一樣?我選擇了沉默時就已經帶上了那些枷鎖,我不知道怎麼麵對那些人,我甚至不知道怎麼麵對司馬新,我……姚總,我有點累了。”葉簡反駁著姚詩,可自己說著說著,血從口中不間斷的溢出來,將那有些狼狽的麵孔變得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