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侯從胡教頭手中接過操行記錄,一頁一頁地翻看,越看臉色越黑。
記錄中,不僅有薑銘昊的惡行,更有證人證言,詳儘細致,挑不出錯處。
安樂侯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要被這逆子丟儘了。
但薑銘昊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能甩手不管呐。
“胡教頭,此事再無轉圜的餘地了?”安樂侯老臉尷尬地笑,“犬子年紀小,不懂事,他已經知道錯了,這開除出書院的懲罰,是否太重了些?”
胡教頭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這個結果,綜合了書院山長和幾位夫子的意見,胡某也隻是依規行事,做不了主。”
安樂侯收起尬笑,找底下的人沒用,隻能想辦法找上麵的人說情,再不然,讓女兒薑瑤想想辦法。
想到薑瑤,安樂侯心中安定了些,他這個歸來的女兒,真是個厲害角色,與三皇子和吳貴妃竟都有交情,幫她親弟弟解決一個書院進學的小事,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不想在這裡耽誤時間,叫上薑銘昊就要離開。
薑銘昊卻對著薑蕊不依不饒,“父親,您不能放任薑蕊這個禍害,在外麵肆意妄為啊!孩兒就是被她害的!”
安樂侯算計的眼神盯上薑蕊,這個安樂侯府養了十六年的女兒。
薑蕊雖不是他親生的,但也是用心嬌養長大,聽說薑蕊還在青城郡主的雅集上拔得頭籌,在京中那些眼高於頂的公子小姐中長了臉,這樣好的聯姻工具,放過就太可惜了。
“蕊兒,你母親這些天甚是思念你,日夜哭泣,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她?”
安樂侯拋出沈氏這個誘餌,在他的印象中,薑蕊對沈氏最是貼心,不會不在乎將她養大的母親。
然而,此時的薑蕊,早就看透了安樂侯府眾人的真麵目,冷漠道
“薑夫人最在乎的是薑侯爺,其次是薑公子,她為侯爺寵愛新歡而哭,為寶貝大兒不爭氣而泣,這其中可沒有我的事,請侯爺不要張冠李戴。”
“薑蕊,你彆給臉不要臉!”安樂侯語氣不複溫和,“你是我侯府養大的女兒,在外麵亂晃了這麼久,也該和本候回府了!”
他謹慎地向四周環視一圈,沒看到青城郡主和鎮北王府的侍衛,想來薑蕊是孤身前來,正好抓了人直接回府,即使青城郡主來要人,也不占理。
“銘昊,把她帶回府去。”安樂侯對薑銘昊道。
“遵命,父親。”
薑銘昊興奮地摩拳擦掌,表情凶狠地向著薑蕊走近。
“薑蕊,你得意什麼?一個父母不詳的孤女,也敢得罪你小爺我!”
薑蕊冷眼瞧著安樂侯父子的醜惡嘴臉,看著薑銘昊一步步逼近,心中卻一點不擔心。
或許是因為她此刻正站在孟瑾身邊,她就是莫名篤信,幫過她兩次的孟瑾,不會不管她。
孟瑾臉色微沉,抬眸給了看戲的胡教頭一個眼神。
胡教頭打了個激靈,健壯有力的身形一閃,就擋在了薑銘昊麵前。
“書院之中,禁止動武抓人,薑侯爺,薑公子,請您二位適可而止。”
“姓胡的,你給小爺讓開!”
薑銘昊氣衝衝地直接去推胡教頭,被胡教頭輕鬆抓住手腕,並反剪到背後。
“啊!疼!好疼!你快放開我!”
胡教頭並不鬆手,而是淡定地看向一臉緊張的安樂侯,“薑侯爺,書院之中,禁止動武抓人,您可聽得明白?”
安樂侯伸著雙手,似乎想要去救兒子薑銘昊,但又懼怕胡教頭,急得來回在原地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