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看著趴在地上的薑瑤,蹙了眉。
明明受了傷該在家休息,卻偏要把自己搞得苦兮兮地來訴苦,薑瑤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孩童了,卻還像小時候一樣撒潑打滾,孟天頓覺不喜。
“阿瑤,站起來!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薑銘昊還想衝出來幫薑瑤說話,被薑瑤瞪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多事。
薑瑤收回眼神,無力地攤在地上,滿臉痛苦地對著孟天說
“阿娘,我身上好痛,被打了一掌的胸口疼,被廢了武功的各處筋脈也疼,站都站不起來,我好難受啊!
每次我生病,您都最關心我了,這次也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孟天眉頭緊了緊,“你受了傷,身體不適,該在家休養,跑出來折騰一場,又是何必?”
她從小跟著叔父闖蕩江湖,十五歲就憑著一把大刀打出了自己的名號,遇山開路,遇水架橋,誰敢攔她,她就揍誰。
當然,也有被彆人揍的時候,身上不知受過多少傷,受傷對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早習以為常。
而且,孟天也曾武功儘失,後又靠著自己的毅力,重新站起來,練成了更強的刀法和掌法。
她不覺得武功被廢,一輩子就完了,隻要薑瑤想,養好傷以後,依然有機會重新習武。
“我隻是想見您一麵啊!怎麼就那麼難呢?”
薑瑤吸了吸鼻子,悲悲戚戚地凝望著孟天,手中匕首微微顫抖。
“阿娘,我們十六年的母女之情,您難道真的不管我了嗎?”
孟天不理解地看著她,“你也知道你已經十六歲了,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在江湖立威了,我爹要管我,我都煩得不行,你想要我管你什麼?”
當年和謝清源成親,都是孟天自己決定好了,直接帶著謝清源回家,通知她爹她要成親,她爹沒勸住,就隨她去了。
畢竟,當時的孟天,已經是整個孟家堡中,除了叔父孟逐風外,武功最高的人。
實力,才是掌控命運的底氣!
像孟天這樣的高手,隻想讓自己變得更強,無法理解薑瑤想要依附於人的心思。
薑瑤聽了孟天的話,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想要孟天管她什麼?難道還不明顯嗎?
她都這麼慘了,孟天怎麼不來安慰她,反拿話來嗆她?
孟蕊看到薑瑤吃癟的表情,沒忍住,笑出了聲。
薑瑤怒瞪她,“你笑什麼?”
“我笑有人裝小扮癡,卻找不對自己的親娘。”
孟蕊坦然笑道,伸手指了指安樂侯夫人沈氏。
“薑小姐,你的親娘在那邊,可彆連親娘都認錯,徒惹人笑話。”
薑瑤看向沈氏,無法反駁孟蕊的話,但又不甘心被孟蕊幾句話,拉遠她和孟天的感情。
她眨了眨眼,眼中閃動著淚光,聲音哽咽地說
“在我看來,無論是給我生命的親娘,還是養育我成人的養母,都是我的母親,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薑瑤的煽情說辭,隻惹來孟蕊的不屑。
“你就這樣拿著匕首,逼迫自己母親的?”
“我……”薑瑤低頭看了眼橫在頸間的匕首,“我這也是為了見到阿娘的無奈之舉。”
她緩緩放下手,將匕首插回了袖中刀鞘。
而此時的孟天,順著孟蕊一指,看向了對麵的沈氏。
孟天聽謝清源說過,薑瑤與沈氏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今日見到沈氏本人,孟天一眼就認出,這就是十六年前,與她一同在京郊破廟生產的婦人,除了略顯老態,多了些皺紋外,沒有太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