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必須成為大齊未來的國君……從我呱呱落地開始,我母親就是這樣說的。”司修強忍著眼淚,淚水卻一行又一行流出來。
“那就不要再哭了,你是個男人,又是太子,怎麼能動不動就哭?”
司修再次用衣袖擦了眼淚,向王敬作揖,兩人相互道彆,王敬便送司修出門。
桃葉嚇了一跳,趕緊往一側的拐角躲,然後看到司修跨出房門、回自己的居室去了。
緊接著,門內又傳出王敬的聲音“躲在外麵偷看的那個,現身吧。”
桃葉訝然,跳了出來,站到門前向內探頭“你知道我在?”
“若連這點耳力都沒有,我這個瞎子還能做什麼?”王敬笑盈盈靠在門口,溫柔地說“夜裡涼得很,彆站在這兒了,快回屋睡覺。”
桃葉噘著嘴,她還以為,這麼個半夜,這麼個私室門前,王敬會邀請她進去呢。
然而,顯然王敬一點那個意思也沒有。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睡。”桃葉隻管厚著臉皮說了出來,反正在王敬麵前,她主動獻殷勤也不是第一回了。
王敬訕訕一笑“這……讓下麵的人看到,不太好吧?”
被婉拒的感覺,真是不爽,桃葉“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剛走了兩步,她忽然想起,好像是她要八卦的問題還沒問,她忙又倒了回來“你們剛才在做什麼?那個瓶子裡裝得是什麼?”
“沒什麼,給衣服做個記號而已,好把白氏和孟氏兩族的人區分開。”王敬回答得很自然。
桃葉想了想,是的呢,在這次計劃裡,白氏是太子自己的人、而孟氏是司姚的人,行動時卻要穿上一樣的衣服,好像是應該區分一下。
她又向王敬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然後離開,走在半路才想起,那瞎子壓根看不見她做鬼臉、吐舌頭,真是好傻!
翌日清晨,司修悄悄讓人傳話去白府,他外公白碩、二舅父白楊於是早早入了宮,在祭拜孟太後之前,先來到了延明殿,王敬也在,四人同坐,詳細部署接下來要做的事。
內侍葛生在外麵把門。
因為白氏父子是外男,談話之地又是臥房,王玉便習慣性回避了,跟桃葉一起來到隔壁宮室閒聊。
她們聊起許多王玉小時候的趣事,提到當年王玉將一碗熱湯扣到司姚頭上那一幕,兩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正說笑著,她們聽見一個很重、很快的腳步聲,兩人到門口探頭,隻見徐慕如疾風一般穿梭而過。
沒等葛生通報,徐慕一把推開了司修的房門。
僅僅是開門而已,不知徐慕用了多大力氣,兩扇門都在一瞬張開到最底部,就差沒撞住牆了。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驚得司修、王敬、白碩、白楊都抬了頭。
徐慕眼睛直直瞪著司修,走了過去,那樣子像極了興師問罪“太子這一成婚,果然是長大了,要做驚天動地的事,竟然連問都不問我了?”
“我……我……”司修一下子結巴起來,眼神慌亂,連頭都不敢抬。
“站起來!告訴我,你在做什麼?”徐慕一聲厲吼,嚇得司修渾身一顫。
司修如抽筋般站起,吞吞吐吐“我……我不能……不能說。”
桃葉和王玉在門外,看著這一幕,都感到一陣納罕。
徐慕又快步到王敬麵前,仍舊疾言厲色“是你慫恿太子的?”
王敬挑眉,淡淡地問“何為「慫恿」?”
見王敬這個態度,徐慕更覺可氣“你當延明殿是什麼地方?宮內宮外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裡?天黑後召見長公主,天未亮召見白大人,這是要做什麼?你以為彆人都像你一樣瞎了?”
“太子臥病,諸位長輩慈愛,輪番探視,有何不妥?”王敬聲調慢悠悠,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徐慕握拳,囅然冷笑“若接下來太平無事,你當然可以說那是「長輩慈愛」。可宮裡有幾日是太平的?到時候,所有的壞事、所有的臟水就都潑到太子頭上了!太子積攢了那麼久的美名,就讓你全毀了!”
“徐大人,難道你從來都不覺得你的思路有問題嗎?難道你看不出官家對太子芥蒂越來越深?”王敬安然坐著,臉上是大寫的無奈“如果你不覺得,那我隻能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太子這一次還就必須得自毀名聲,才有可能贏回官家的信任。”
“自毀名聲?”徐慕重複了一遍,似笑非笑“你當太子是蕭何嗎?蕭何是臣,他永遠隻能是臣,才需要自毀名聲!可太子有朝一日必為君,他的人生豈能隨隨便便有汙點?”
這樣抬杠,王敬不禁有些心煩,語氣也隨之變得生硬“當下為臣的坎都未必過得去,還談什麼「有朝一日必為君」?”
“那你倒是告訴我,當下的「坎」是什麼?”徐慕氣性更大,衝著王敬,猛然提高了嗓門。
他話音剛落,咣當一聲,一個突如其來的背後襲擊,讓徐慕轟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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