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妃看向人群中一道清新脫俗的身影,揚起下巴說道“麗嬪,姝常在說的你也聽見了,你可有話要說?”
麗嬪穿著月白色長裙,外穿淺藍色輕紗,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膀兩側,隻是簡單地用一根玉簪挽起,與她素雅的裝扮相得益彰。單是站在那,就像是遺世獨立的仙子。
清冷,纖柔,美麗動人,配得起“麗”字的封號。
清冷美人不緊不慢地款款而來,對趙貴妃和皇帝都福了一禮,接著柔柔地說道“陛下,您最了解臣妾,臣妾連踩死一隻螞蟻都不敢,又豈會有害人之心?”
說著,她深深地看了許青梔一眼。
“況且,臣妾與姝常在並無交集,更無仇怨。臣妾沒有理由害她。此事並非臣妾所為,還望陛下、娘娘明鑒。”
麗嬪是後宮的一抹清流,不站隊,不表態,不爭不搶。
從潛邸伺候帝王時就始終如一,所以她一直處在個不高不低的位置,存在感不高,但隻要提到她,就沒人敢輕視。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麗嬪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唯一的敵人就是昭嬪。
趙貴妃看出其中必有貓膩,她能想到利用寵妃打擊對手,彆人未必就想不到。
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麗嬪,沒道理把昭嬪扯進來。而且不管是誰被處置,趙貴妃都樂見其成。
正好,她便借這個機會看看許青梔的本事。
趙貴妃道“麗嬪說得有道理,不過所有的是非不是有道理就可以的,還要看證據。陛下以為呢?”
趙貴妃看向身旁的皇帝,一副公正不阿的樣子。
裴珩眸光幽深,看不出情緒。
他相信麗嬪的為人。
可他若相信麗嬪,豈不是不相信許青梔?
最終,裴珩沉聲道“朕,隻看證據。傳小劉子上來。”
等待途中,皇帝和貴妃都坐在了涼亭裡避暑,當事人以及其他人則站在外麵。
高位娘娘們有寬大的華蓋遮陽,依附於她們低位的妃嬪也能站在陰涼處。
唯獨許青梔,隻有一把小小的羅傘。
人群中,許青梔一襲月白衣裙,身形纖弱,低眉斂目的姿態,看起來孤立無援。
裴珩見狀,不禁心生不忍。
可這個時候若是當眾將許青梔喊過來,隻會讓她陷入眾矢之的。
裴珩隻好移開目光,眸色沉沉,緩緩轉動著玉扳指。
在小劉子還沒帶上來之前,容妃的人開始趁機打壓許青梔。
“嬪妾相信麗嬪娘娘的為人,麗嬪娘娘一向與人為善,從未陷害過任何人,又怎會無端對一個新人下此毒手?倒是姝常在,十分可疑!”
“就是啊,說不定是姝常在是在自導自演呢。”
“興許那小劉子帶上來後,證詞也是偏向姝常在呢。究竟是證人還是幫凶,可不好說呢。”
蘭貴人見風使舵,也踩了一腳“沒想到姝常在如此惡毒,好生可怕!”
妃嬪們你一言我一語,不輕不重的就將嫌疑拋到了許青梔頭上。
漸漸的,一些懷疑的眼神落在了許青梔身上,充滿探究。
許青梔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這些妃嬪,在心裡記下了每個人的臉。
等她們叭叭得差不多後,輪到她表演了。
許青梔掩著嘴,一臉詫異又無辜地說“諸位姐姐是說,嬪妾一個沒有根基的新人,能收買一宮之主的人?”
那幾個針對許青梔的宮嬪表情凝滯了一瞬。
許青梔又道“陛下是明君,睿智無雙,明察秋毫。聽諸位姐姐的意思,難不成是說英明神武的陛下會被小人蒙蔽,不能明辨是非黑白嗎?”
此話一出,帝王神色冷峻的看向了那幾人。
“陛下,臣妾沒有這個意思啊!”
方才叫囂最歡的幾個人,全部臉色發白,撲通跪了下去!
還有蘭貴人,也嚇得膝蓋一軟,跪下了。
眾人都沒想到,許青梔這麼伶牙俐齒!
裴珩也沒想到,這小女子還挺會借勢的。
他是喜歡單純的女子,卻不喜歡蠢笨軟弱之人,許青梔目前的表現,讓他頗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