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妃臉色一變,當即站起來,纖纖玉手指著侍衛的腦袋,怒斥道“你哪來的狗膽,敢攀咬本宮!”
那名侍衛敬畏道“屬下不敢,這千真萬確是在翊坤宮搜出來的。”
趙貴妃沒想到有人敢陷害到自己頭上!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孫答應,但是翊坤宮固若金湯,光憑孫答應一人是不可能辦得滴水不漏。
難道是容妃?
不論如何,她都不會放過這個孫答應!
隻一瞬,趙貴妃就收起了眼裡的殺意,轉身看向上首的帝王,眼淚盈盈。
柳眉緊蹙,朱唇輕啟,委屈道“陛下,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最怕這種東西了。這個小人偶,臣妾看一眼都心慌得很!”
裴珩臉色英俊冷厲,卻在麵對趙貴妃時,有了幾分柔和“愛妃莫怕,朕自會調查清楚,不讓愛妃蒙冤。”
同樣是被冤枉,帝王對趙貴妃的態度,和對姚貴人的態度,簡直天差地彆。
姚冰月終於意識到,她表麵上再怎麼受寵,也比不上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
不過她也抓到了脫罪的機會,立即說道“陛下,臣妾和貴妃娘娘都是冤枉的!”
玉嬪冷哼一聲“貴妃娘娘是冤枉的,你可就不一定了!”
姚冰月不知自己怎麼就得罪了玉嬪,但眼下不是跟玉嬪爭論的時候。
姚冰月據理力爭“陛下,這兩個人偶長得一模一樣,顯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臣妾並不擅女紅,做不出這麼精巧的人偶。”
眾人都知道姚冰月是馴獸師出身,手指粗糙得很,到底會不會女紅,一查便知。
“而且若真是臣妾所為,臣妾又哪有本事陷害貴妃娘娘呢?換句話說,臣妾出身低微,豈會做出以卵擊石的事情?這對臣妾沒有任何好處啊!”
姚冰月重重的磕了兩個響頭,“還請陛下明察!還臣妾和貴妃娘娘清白!”
裴珩本不想為這件事費太多功夫,可現在姚冰月當眾說出了事情的疑點,他不得不繼續查下去。
最主要的是,這件事又牽扯到了趙家,他必須要處理妥當了。
裴珩單手支額,姿態慵懶,淡淡道“那個宮女還是不肯招嗎?”
說的便是紫雲。
很快,王德全過來回稟,搖搖頭道“紫雲咬死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紫雲很清楚,她要是把姚冰月供出來了,那麼孫答應也會被順藤摸瓜查出來,屆時死的就不隻是她一人,還有她的家裡人。
所以紫雲寧死不說,硬生生抗下了酷刑。
調查到這裡似乎陷入了僵局。
裴珩眉宇間浮現了一絲煩躁,他是真厭煩後宮的爾虞我詐,一刻都不肯消停!
“陛下,可否讓臣妾看看那兩個人偶。”
開口說話之人,正是許青梔。
裴珩沒有抱太大希望,給了她一個眼神,準了。
於是許青梔從座位上起身,緩緩走向那名侍衛。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侍衛抬眸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
此人就是許青梔在禦前當差的兄長,名為沈琉明。
準確來說,是沈枝枝的兄長,不是她的。
這個暗線,許青梔一直留在現在才用。
而這翊坤宮裡搜出的人偶,正是大搜後宮時,沈琉明趁亂假裝找出來的,否則他也沒有那麼大本事提前在翊坤宮動手腳。
許青梔將兩個人偶拿在手裡比對,又仔細嗅了嗅。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隻是頗為隨意,並不認為她一個弱女子能發現什麼。
許青梔無視他人質疑的眼神,將太醫叫了過來,輕聲對太醫說了什麼。
太醫眼睛一亮,立馬叫人拿來一把小刀,當眾割開了巫蠱娃娃!
見狀,所有人神情一凜,目不轉睛的盯著太醫手裡的詛咒之物。
太醫看到巫蠱娃娃裡流出的東西,用手指撚了撚,隨即對帝王說道“啟稟陛下,這兩個人偶裡都有曼陀羅!”
裴珩道“這麼說,詛咒太後和給麗嬪下毒的,是同一個人了。”
姚冰月不由得緊張起來,手心發汗。
容妃看了她一眼。
此時,許青梔說道“臣妾有辦法查出此人。”
裴珩挑了挑眉,柔聲道“哦?愛妃有什麼辦法?”
許青梔微微一笑“凡是接觸過曼陀羅的人,手上都會有殘留,不論怎麼清洗,七天內都無法徹底洗淨毒素,而我們最常見的青蟲最懼怕曼陀羅,一觸即死。”
“隻要用青蟲試驗,就能找出下毒之人。”
太醫聞言,兩眼放光,一臉讚賞道“不錯,姝常在說的對,曼陀羅毒性強,青蟲一碰就會死了!”
“青蟲死在誰手上,誰就是真凶!”
玉嬪道“可是這大冷天的,去哪找青蟲?”
李貴人吐出兩個字“暖閣。”
暖閣是花房,四季如春,青蟲怎麼都殺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