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已經做好了被趕出去的準備。
就算許青梔不收她,她也不會產生任何怨懟。
畢竟姝小主能將她從長春宮救出來,她已經很感激了,怎好意思再死皮賴臉的待下去?
誰知許青梔卻問“怎麼弄的?”
這語氣,分明是心疼的。
春蘭倏然抬眼,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
春蘭老實答道“這有些是在辛者庫留下的舊傷,還有一些是在長春宮時,被良嬪娘娘責罰,被竹板夾住了十指,傷到了骨頭。”
春蘭的聲音逐漸低下去。
“如今隻能簡單繡點東西,但是很難繡得像以前一樣好了。”
擔心主子覺得她乾不了活,春蘭又強調一番“奴婢雖然拿不了繡花針,但是奴婢什麼活都可以乾的!”
看春蘭一臉擔憂的樣子,
許青梔瞧著,還有不少凍瘡。
便是這樣伸在半空給她看,春蘭的手都在控製不住的隱隱發抖。
許青梔雖對繡工不太了解,卻也知道一雙巧手對繡娘的重要性。
“白芷,你瞧瞧可能治好?”
白芷便走上前,握著春蘭的手細看了片刻。
春蘭看著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宮女,不敢相信對方會醫術。
“凍瘡不難治,就是傷到了骨頭的話,需要花上一些時間。”白芷說道。
春蘭麵露震驚。
沒想到,姝貴人身邊臥虎藏龍啊!
許青梔望著春蘭說“既然如此,枕雲閣的重活你就不必乾了,我給你分配個更重要的任務。”
春蘭不由得挺直背脊,洗耳恭聽。
“教我繡工。”許青梔姿態慵懶,指尖搭在額角輕點,“我要學不一樣的。”
裴珩作為富有四海的帝王,什麼都不缺,但隻要是男人,都會希望收到心愛之人的禮物。
許青梔雖談不上是他的心愛之人,卻也是他中意的寵妃。
妃嬪們討帝王歡心的手段很多,每日都有妃嬪把精心繡好的荷包送去養心殿,裴珩怕是早就看膩了。
她就是要繡個不一樣的,能在他心裡留下印象。
春蘭在後宮待了十年,不用許青梔明說,就知道這是為了爭寵。
“不一樣的”春蘭靈光一閃,“亂針繡!”
“亂針繡是以針代筆,以線代色。奴婢有幸從祖母那習得技藝,據說會亂針繡的人很少,宮裡的繡娘都不會,保準小主是獨一份!”
安排好春蘭後,小德子進來了。
“小主,李貴人求見。”
不一會兒,披著一襲淺綠鬥篷的李貴人款款而入。
一進門,李貴人便對許青梔行禮。
“見過姝貴人。”
許青梔是有封號的貴人,自是比她高半級。
李貴人行禮時有些感慨,才過了多久,許青梔就高她一頭了。她果然沒有選錯人!
“李姐姐不必多禮,快請坐。”
瞧見許青梔還是願意喚她一聲李姐姐,這個細節讓李貴人心安了不少,臉上的親近之意也真切了許多。
白芷接過了李貴人脫下的鬥篷,又為她倒了熱茶,才規矩地退到了許青梔身邊。
屋裡燒著炭火,李貴人喝著暖身的熱茶,笑道“妹妹這日子過得是愈發舒心了。”
許青梔莞爾一笑“那還要多虧了李姐姐,若不是姐姐告訴我良嬪的秘密,我哪能有今天呢?”
“妹妹就彆謙虛了,如若不是妹妹有本事,得到陛下的認可,哪裡能這麼順利就晉封為貴人呢?”
滿宮都覺得帝王是看在貴妃娘娘的麵子上,才擢升許青梔為貴人。
李貴人卻不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