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許青梔在裴夢麵前第二次落水。
與初見時不同,這次是寒冷的冬季,池水雖未結冰,卻也冷得刺骨,女子體質本就畏寒,泡在冰冷的水中,哪裡受得了?
裴珩青筋直跳。
帝王雖不語,但熟知他的王公公卻看得出,這是陛下暴怒的前兆。
偏生這時寧平郡主還要火上澆油“表哥,是那個賤女人尊卑不分,無緣無故打了我的臉,而且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與我無關!”
如果不是許青梔示意他彆開口,小德子都要忍不住破口大罵了。
許青梔自然聽到了寧平郡主如何顛倒黑白,不過她並不擔心。因為她要的就是寧平郡主惡人先告狀!
隻有這樣,寧平郡主才能逐漸消磨掉帝王對她的那點愧疚!
如此,才有利於她接下來的計劃
“表哥,我的臉好疼,都是她打的我!”寧平郡主扯著帝王的衣角,將自己紅腫的臉展示給他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裴珩垂下眸,眉頭輕蹙。
李貴人當即說道“郡主豈能惡人先告狀?分明是郡主你不分青紅皂白,先對姝姐姐動了手,姝姐姐不過是為了防衛,才反擊郡主。”
“而後郡主又追著姝姐姐不放,叫囂著要殺了姐姐,姐姐驚慌失措之下,才導致落水!”
“而郡主非但不放過她,還在岸上用石子砸人,就連王公公想要救人,也被郡主你攔下”說到這,李貴人額麵點地。
“陛下,郡主光天化日之下欲要謀殺宮嬪,連臣妾都遭受了無妄之災,臣妾實在害怕。請您一定為臣妾和姝姐姐做主啊!”
寧平郡主厲聲嗬斥道“你給我閉嘴,你跟她是一夥的!”
“夠了!”
帝王一開口,寧平就膽怯地閉上嘴。
裴珩剜了她一眼“你簡直不可理喻!”
寧平郡主背脊挺直的跪著,委屈道“表哥,您怎麼凶我?都是她們的錯!”
寧平是他寵出來的,他還能不知道她的性子?
且小德子方才在路上已然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他。挑事的人,分明就是寧平!
裴珩滿眼失望。
但眼下還顧不上收拾她。
“李貴人,你先起來。”
隨後,三兩步走到池水邊,朝水中的人伸出手“枝枝,朕來了。”
小德子艱難地攙扶著許青梔往岸邊走去。
“小主,陛下來了!您撐住啊!”
這池水實在冰冷,許青梔泡了不過半刻鐘,已經冷得渾身麻木,有些神誌不清了。
為了報複寧平郡主,她也是豁出去了!
模糊的視線中,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影立在岸邊,隻見他俯下身,正對她伸出手。
許青梔毫不猶豫地將手遞過去,語氣委屈至極“陛下”
許是太冷了,嗓音微微發顫。
裴珩單是聽見她這聲軟乎乎的“陛下”,一顆心就已經疼得快要呼吸不過來,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語氣卻溫柔的不可思議。
“彆怕,朕來了,抓住朕的手。”
一把抓住她的手,觸手冰涼至極,冷得裴珩都是一驚。
許青梔被帶到了岸上,渾身濕透,雪白的狐毛領子濕漉漉地貼在她的臉頰邊。
“陛下,您怎麼才來”
女子抬眸望著他,那層盈盈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串串淚珠滾落,看得人心尖兒都跟著揪緊。
許青梔無力地倒在帝王懷裡“陛下,臣妾好冷。”
裴珩忙將身上的大氅披到她身上,然後打橫抱起,丟下神情錯愕的寧平,大步離開。
帝王出現時,姚冰月就慌忙躲到了假山後。
眼下瞧見帝王溫柔地抱著許青梔,姚冰月眼裡燃燒著妒火。
恰在這時,容妃坐著軟轎,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