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陸愛嬰迎麵走過來,徐躍江也是一怔。
他才剛從陸愛嬰家離開沒多久,他怎麼追過來了?
“陸老,你咋來了?”
“是張利民又跑去找你麻煩去了?”
“沒有沒有!”
陸愛嬰擺了擺手說“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誒!”
“你小子手裡這是……”
陸愛嬰低頭看了眼徐躍江手裡的泥土壇子,眉頭動了動“烏頭膏?”
“不愧是陸老。”
徐躍江道“僅憑氣味就能知道是什麼。”
“害!”
“這有啥難的。”
陸愛嬰擺了擺手說“僅憑氣味就能讓人頭暈目眩的,除了烏頭膏也沒有彆的東西了。”
“不過……”
“你熬這東西乾啥?”
陸愛嬰直直的看著徐躍江,語重心長的說“這東西的藥力可不是鬨著玩的,以你熬的這個濃稠度,尋常人沾上一點怕是就要昏睡一整天,要是給灌兩勺子下去,神仙都叫不醒了。”
顯然。
他這是擔心徐躍江用這個東西對付人。
徐躍江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笑了下說“我熬這個不是用來對付人的。”
“那是乾啥?”
“打獵用!”
徐躍江苦笑了聲說“您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村裡麵的人看不上咱們,公分給的少,換糧也換的少。”
“加之我們自己也沒有口糧地,要是不能自己找個出路,怕是都得餓死了。”
“說的也是……”
陸愛嬰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而他也被戴了四舊的帽子,自然能與徐躍江感同身受。
當下這個年月,普通老百姓都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就更彆提他們這些被打上了標簽的所謂罪人了。
被村大隊克扣公分口糧都是常態。
而他此前也想過要進山打獵,但因為年歲大了,身體又不是很好,就隻能放棄這個想法。
陸愛嬰低頭看了眼那裝滿了烏頭膏的土壇子說道“不過,即便是打獵,你這個烏頭膏熬的太濃了些。”
“如果抹在利器上刺進獵物的身體裡。”
“這猛烈的藥力怕是很快就會隨著血液流遍獵物的全身。”
“到時候,即便是把血放的再乾淨,獵物的肉裡麵也會有烏頭毒殘留。”
“成人吃了頂多睡一會,但要是小孩子吃了,怕是要丟命!”
“嘶……”
徐躍江倒吸了口冷氣“真的?”
“我還能騙你?”
徐躍江沉默了。
他雖然知道烏頭膏的藥用。
但具體要用多少,他還真就不清楚。
畢竟,他此前用這個東西對付的都是敵人,敵人是死還是活跟他有啥關係?
此刻,聽聞陸愛嬰的一番話。
徐躍江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烏頭膏,也不由有些後怕。
要是今天沒碰上陸愛嬰,他真的用這個烏頭膏打殺了獵物回來,那豈不是……
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如果陸愛嬰說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那他的重生,就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