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麗仙山,此時仿佛被生生挖去一塊。
石階崩碎,泥流倒卷,隻剩滿目瘡痍廢墟,彌漫著滾熱青煙。
“噗...咳咳!”
深坑內,渾身焦黑的老者連連吐血,用半截斷臂撐起殘破上身,眼中滿是驚駭懼色。
一個入玄境的毛頭小子,怎會施展出這般恐怖玄術?!
什麼五十年份量的一劍...
他修行八十載,從未見過這種劍!
“命還挺硬。”
滿載怒火的低語聲,如同追魂索命。
老者駭然回首,勉強看清雨夜下滿眼冰冷的蘇承,頓時亡魂皆冒,掙紮著往後挪動。
“小兄弟先停手!我浣星宗宗主神秘莫測,你——”
“你仔細看看,她是誰。”
蘇承操縱女屍執劍上前,驀然動手。
這劍極快,一擊洞穿眉心,老者臉上滿是恐懼不解,瞳孔震顫。
“宗...宗...”
哧!
清冷美人淡然抽劍,掃出一道血線,隻留屍體抽搐著倒在血泊中。
蘇承狠狠吐出惡氣,扯掉破碎衣袖裹住手掌,進坑按屍。
“吸收。”
係統麵板中的靈氣儲量開始飛速回升。
【六...九...十八...】
【玄鐵靈氣:三十七年】【純淨靈氣:三十九年】
他按捺著體內炸裂般的充沛靈氣,從對方身上摸出一塊僅存的玉佩,立馬起身出坑。
山門前如此大的動靜,很快會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蘇承雖心頭怒意未消,但並未失了冷靜。當即帶女屍遁入夜色,奔向山外。
...
烏雲蔽月,寒雨傾盆。
聚至山門前的數百修士,看著滿地狼藉,各個麵色難看,靜的偌大領地隻剩沙沙雨聲。
宗門高層圍在焦坑旁,眼裡更是不可置信。他們從未想過,柳長老這等人物竟會橫死於此。
甚至還死的如此淒慘。
“王長老。”兩位弟子從山下匆忙趕來,戰戰兢兢道:“我們仔細探查了,似是雨水衝垮泥窖,許多屍體被山洪衝了出來。”
“廢物!”
王陽朔硬朗麵容一抽,虎目怒睜:“誰讓你們留意那些牲畜,我問的是賊人蹤跡!”
兩名弟子麵色慘白,支吾著說不出話。
今晚雨水湍急,就算有腳印也早被洪水衝沒。
更何況,能殺死長老的高手,又怎會老老實實在地上留滿痕跡...
“彆遷怒弟子,此事蹊蹺,還不好妄下判斷。”
從焦坑中走出身形巍峨的中年男子,麵龐方正堅毅,不怒自威。
他揮手示意四周弟子退下。
王陽朔握緊雙拳,眼神冷冽。“又有何發現?”
待四周隻剩一眾長老,中年男子沉默片刻,語氣古怪道:“我剛才再三檢查,柳長老他...死在我宗功法之下。”
眾長老頓時大驚:“怎麼可能?!”
“他全身傷勢,都是由極為精純的玄鐵靈氣所害,而眉心處的致命傷,是我宗佩劍造成。”
中年男子篤定道:“我坐任代宗主之位近四十年,一眼便看得出來。”
眾人一時麵麵相覷,錯愕不已。
片刻後,王陽朔沉著臉開口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某人對柳長老動的手?”
“不好說。”
“難道還是柳長老自殺不成?!”
察覺四周氣氛驟變,中年男人卻也無可奈何。隱隱感覺自家宗門被卷入一場陰謀之中,心中不安漸生。
他略作斟酌,驀然轉口道:“宗主大人如今身在何處?”
“未曾見到。”
“難道還在閉關突破的緊要關頭?”
在場眾長老臉色微變。他們經營浣星宗多年,對那位來曆不明、常年不歸的宗主,一直都心懷不滿。
這些年來自然愈發疏於接待,每次都是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