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村落內部同樣死寂一片,唯有一處篝火正在熊熊燃燒,傳出劈啪聲響。
“與其說是村莊,不如說是一座簡寨...”
蘇承毫不受阻攔的走進村落,神色古怪的張望兩旁。
一座座茅草屋內昏暗無光,連個人影都沒有。甚至還有不少房屋門戶大開,隨著晚風在來回搖動,傳出令人不安的細微動靜。
他的臉色也逐漸變得凝重。
不對勁。
這裡幾乎感覺不到絲毫人氣,甚至還有煞氣縈繞。
雖遠遠不足以和山裡的蘊煞脈相比,可隨著靠近村落中央,那股陰冷感便越來越清晰。
嘭!
重物落地聲,驀然打破了村內死寂。
蘇承猛地扭頭望去,卻發現竟是一個蓬頭垢麵的年幼孩童,有些手足無措般僵站著。
在其腳邊,一個木盆滾翻在地,些許菜葉散落開來。
“你們,是誰?”
年幼孩童蹲下身將菜葉一一撿回盆,卻是滿眼惴惴不安。“為什麼…來這裡…”
聽著他沙啞聲音,蘇承眉頭微皺:“我是景陽鎮來的,不知你們村中的大人都去了哪?”
“大人?”
年幼孩童動作微頓,驚慌端盆,微不可聞道:“大家都死了,你們也快點離開吧。”
“死了?”蘇承麵色漸沉,邁步走到孩童麵前。“是誰乾的?”
“......”
年幼孩童低著頭,有些畏縮般後退兩步:“你會送命...”
“我是官府的人,是來幫你們的。”蘇承看清他滿身傷口,很快緩和臉色,不在意肮臟塵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告訴我,為何村裡隻剩你一人?”
聽著他愈發溫和的語氣,又看見他自證身份的‘令牌’,年幼孩童抿緊乾裂嘴唇,沉默良久。
“我們...”
仰頭盯著蘇承的俊朗麵容,孩童終究心防脆弱,忍不住哽咽出聲:“爹爹娘親他們...都是被那群壞人所殺...村裡的爺爺奶奶...所有人都死了...嗚...”
年幼孩童手中木盆滑落,用滿是血痂的雙手捂著臉,啜泣不止。
見其情緒好似崩潰,蘇承暗暗歎息,也明白這種年紀的小孩遭逢如此大變,定然承受不住。
他用拇指撫掉孩童眼角淚水:“你慢著點說,我都聽著。”
“嗯...”
年幼孩童或許也感覺到幾分善意,連忙抹掉涕淚,斷斷續續道:“我們原來不住這兒,是...是一夥自稱仙人修士的壞蛋...說要帶我們村子去過好日子...
可我們村幾十人剛搬來不久,就被那些人一劍一劍刺死,地上全部都是血...我的爹爹和娘親還...還被...”
孩童說得語無倫次,呼吸愈發急促,仿佛又有淚水上湧。
蘇承連忙溫聲安撫,抬手撫背輕拍,這才讓其情緒稍微穩定。
“他們...他們隻留我活著...丟給我許多奇奇怪怪的石頭...讓我每天晚上往火堆裡麵扔一顆...”
年幼孩童哭花了臉,本該充滿童真的雙眼,如今隻剩滿目悲愴絕望。
“那個火堆裡麵...是大家的屍體...一直都在燒...燒到現在...”
嗚咽哭訴,好似泣血。
蘇承越聽越是寒毛聳立,眼神更是陰冷泛火。
這孩童雖泣不成聲,卻也勉強將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一夥修士仗著假名聲誘騙這座村的人搬來此地,當場翻臉屠殺個遍,並以村民性命血祭,通過某種詭異手段在煉製...
兵器。
他冷眼回首,死死凝視著村中的篝火。
原本在黑夜中溫暖明亮的火光,此刻卻顯得異常冰冷恐怖,隱約可見扭曲器物如邪胎蠕動。
“你還記得那夥人,都是從何而來?”
“我...一直記得。”
孩童身子蜷縮,卻清晰吐出含恨低語:“他們自稱是...浣星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