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溫綺夢和小嬢道彆後,蘇承便帶著時玄,走進鎮上一家茶館入座。
他循著輿圖褶皺遊走,仔細辨認靈脈方位,茶霧似在紙上洇開山巒疊嶂。
“公子,當真不留下那孩子?”
時玄清泉般的聲音淌過耳畔。“她似乎很聽你的話,看著也頗為乖巧。”
蘇承神色平靜道:“我一個年輕男人,養著小女娃終究不便。況且有你的身子需要照顧,再多一個女孩,怕是會有些麻煩。”
時玄一時沉默,心中略感微妙。
聽這意思,自己怎麼也成了孩子似的...
“最重要的是,溫綺夢那女人有些門道,讓小嬢跟著她,吃不了虧。”
蘇承頭也不抬的說著:“總比留在景陽鎮裡擔驚受怕要好些。”
時玄心思流轉,很快輕歎:“公子深思熟慮...”
“既然你醒了,我正好還有事要問你。”
蘇承抬起視線,盯著發簪道:“你們浣星宗背後,是什麼勢力?”
“奪天盟。”時玄坦然回應道:“這是位於東晨國外的一大聯盟,由諸多宗門聯合而成,勢力頗廣。浣星宗便是他們麾下分宗之一,這些年來才無人敢動。”
蘇承眉頭漸擰:“你之所以成為‘掛名宗主’,難道與這什麼盟有所關聯?”
“是,也不是。”
時玄輕聲解釋道:“我與奪天盟關係不深,充其量隻掛了名頭。之所以會成為浣星宗的掛名宗主,也是層層推脫而來。”
蘇承聽得有些愕然。
這一層層關係往上攀,時玄這人...到底是什麼出身來曆?
“公子想必也很疑惑。”時玄語帶蕭索:“其實我出身之地極為遙遠,之所以淪落至此,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蘇承麵露古怪之色:“被貶的?”
“...公子可以這麼理解。”
“姑娘經曆倒也坎坷。”蘇承摩挲著下巴:“我記得你每隔三年才會來浣星宗視察一回,那平日裡都在...奪天盟?”
“非也。”時玄輕吟道:“我大多都會在自己的洞府閉關修煉。”
“你還有洞府?”
“確實有的,但離此地同樣很遙遠。”時玄瞥了眼桌上的地圖:“萬裡都不止。”
蘇承:“......”
他剛想說,要不去你的洞府瞧瞧。但這個距離...還是先暫且放一放吧。
時玄莞爾道:“我的洞府隻位於一處靈氣充盈之地,裡頭並沒有多少寶貴珍物,公子也不必覺得可惜。”
“咳。”蘇承清了清嗓。
正巧店小二提著茶壺走來,幫他倒斟滿一杯香茶,倒是緩去幾分尷尬。
他很快轉回話題,道:“這浣星宗被滅,奪天盟...會作何反應?”
“會另建新宗。”
時玄沉默片刻:“也會派人前來尋仇。”
“時姑娘不能出麵解釋一二?”
“我不能示人。”時玄語氣稍沉:“奪天盟與其他勢力也有牽扯,若知曉我隻留一絲殘魂,定會有所動作。”
蘇承揉捏著眉心,咂舌於這些仙門勢力間的明爭暗鬥同樣不少。
稍有不慎,隻怕要被啃的連骨頭渣滓都不會剩。
“所以,我們現在不僅要提防周邊幾個宗門的覬覦,還要提防奪天盟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