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成功,手背卻被夏榆夾著一顆黑子的手給按住,她眼底波光流轉:“鬆鶴先生,落子無悔。”
說完,夏榆穩穩落下一子。
雪姨雖然不懂棋,但她也能分得清,現在是夏榆比較領先。
鬆鶴輕笑:“姑娘的棋術實在厲害,為何還要讓我分心呢?”
“誰會嫌自己手裡的勝率大呢?”夏榆眼尾挑起,“到您了。”
她不僅要贏,還要全盤都贏。
“少年人,說話做事不要太狂了。”鬆鶴冷哼一聲,繼續下著。
白術站在邊上一臉得意,他都不用看了,老大贏定了。
偏偏這個老頭還看不出來自己已經輸了的事實,還在這嘴硬。
接下裡,夏榆殺的鬆鶴潰不成軍,滿盤皆輸。
夏榆毫不手軟,直接吃掉他四個白子,手指在棋盤上敲了敲:“老頭,認輸嗎?”
聽到夏榆如此不尊重自己的哥哥,鬆木來了火氣:“小丫頭,你彆太狂了!你知不知道,我哥可是國手,你以為你在和誰下棋!”
“鬆木,閉嘴!”雪姨打了他一拳,“觀棋不語真君子,你懂不懂?”
無奈,鬆木隻能閉上嘴,絕望的看著自家哥哥的棋子被吃的乾乾淨淨。
“......是我輸了。”鬆鶴抬起頭,捏著一顆白子,橫在夏榆的手腕上,隨後放下一翻,白子穩穩的落在夏榆的手心裡。
“我認輸。”
夏榆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鬆鶴一驚,那一眼中的淩厲讓他不由心裡發寒。
不過這股淩厲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笑:“鬆鶴先生,若是想解你如今的困境,你必須走出來。”
“隻是一味的防守,是贏不了的。”夏榆眼眸微動,“要殺,要闖,要拚。”
她的話就和她的棋風一樣,狠戾果斷。
鬆鶴唇角微動,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過運氣好罷了,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圍棋天才?”鬆木冷嗬一聲,“快點付錢,然後你就可以走了,彆在這礙我的眼。”
雪姨推了他一下,白眼翻翻:“我侄女贏了好吧!根本不要給錢,還有你,你給我小心點,以後再敢騙人試試!”
鬆木噎了一下,心虛的躲避雪姨的眼神:“你在說什麼?誰騙人了.....算了算了,不和你計較了,快走快走!”
“你自己心裡清楚!”雪姨無語的很,要不是今天還要顧著六小姐,她一定好好收拾這個鬆木。
在流金城,她崔雪的地盤竟然敢公然行騙,真是活膩了!
“哈哈哈,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鬆鶴先生笑出了聲,眉間的陰霾漸漸消散,“多謝你姑娘,這十年來我未曾參透的,終於理解了。”
自從他奪冠之後,就失去了殺心,落入了怪圈,總是擔心自己殺的太狠會給對手留下破綻,走一步棋之前都會想好幾遍。
就這樣,他的殺心越拉越淡,漸漸的變成了一個隻會防守不會進攻的,輸的場次也越來越多。
而夏榆的一盤棋和她的話,算是徹底將他點醒了。
“不用謝,一點小事。”夏榆抱著胳膊,笑著看了一眼棋局,隨後將棋盤直接掀翻,“人生不止在棋盤之上,更在曠野之間。”
看著四散的棋子,有什麼東西似乎在鬆鶴心間消散。
他的困惑和執念,似乎一瞬間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