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前兩日好像族中也有人讓我家在南城購買一些房產商鋪,這種情況,多半是有什麼大動作。”陳舉忽然道。
“能打探到內情嗎?”梁嶽看向他。
“我爹娘八成不會告訴我,嘿嘿,不過我可以找我的狐朋狗友打聽一下。”陳舉打了個響指,道:“明日我去紅袖坊擺一桌酒,你隨我一起赴宴吧。”
……
在西市靠近南城的區域,有一座鬆林坊。
此間林木掩映,居民極少,隻有數十座豪華氣派的大宅。其中一棟外麵還有身著禦都衛服飾的官兵內外巡邏,守衛森嚴。
正是禦都衛南城大統領鄒放的府邸。
後院臥室內,鄒淮南盤腿坐在床榻上,神情頗有些鬱悶。
房間內還有四五名平時跟他一起廝混的正衛和從衛,將他圍在中間,都是一臉諂媚。
“看到鄒少你沒事,我們也就放心了。”一名正衛慷慨說道,“你都不知道,聽說你受傷時候我有多擔心。”
“我傷得不重,回來吃點藥也就好了。可是今天在臨門街,實在是把臉丟到了姥姥家。”鄒淮南目光陰沉,“被一個從衛當街打傷,以後我在南城還怎麼混?”
立馬有人鼓噪道:“敢在南城惹鄒少,這不弄死他?”
周圍幾人紛紛響應。
“彆提了。”鄒淮南煩悶地一揮手,“我爹剛剛回來了,還把我數落了一通。他猜到是盧家公子給我和龍牙幫牽的線,讓我今後少和他們來往,今天的賬也以後再算。看他的意思,是打算讓我就先忍下了!”
“那怎麼行!”旁邊一人立刻附和道,聲音馬上又一軟,“可鄒統領既然這樣說,應該也有他的道理吧?”
他們這些人捧著鄒淮南,都是看他爹,自然更加不敢違逆鄒放的話。
“他說工部近來爆出一樁大案,會牽連多大還說不好,這會兒最好不要和盧家沾邊兒。”鄒淮南道:“他要是早說,我根本不會幫這個忙,現在再說有什麼用?隻能白吃一個虧……那從衛歸福康坊管轄,那邊的小衛官又極包庇屬下,親自過來道了歉,我爹不幫忙,我還真不好報複。”
“咱們趁天黑,一股腦撲上去打他一頓?”另有一人提議道。
“豬腦子!”鄒淮南瞪了他一眼,喝罵道:“我都不是對手,加上你們幾頭爛蒜就頂用了?”
不能強權壓人,那就隻能硬碰硬。
想起白天梁嶽那絢爛的刀光,僅憑手邊這些人,鄒淮南還真不敢去挑釁。
“誒?”這時,先前那名正衛突然舉手道:“鄒少,我有一計!”
鄒淮南看向他:“嗯?說來聽聽。”
那正衛奸笑道:“鄒統領暫時不想追究,估計也是怕事情鬨大,牽扯出鄒少你與龍牙幫的事情,卷入不必要的麻煩。那咱們可以另外尋個由頭,來懲治那從衛一頓啊,不和今天的事情有關聯不就好了。”
“什麼由頭?”鄒淮南問道。
“咱們總衙邊上那座軍械庫,是存放南城軍械的機關重地,各坊統領都要獲準才能進入,而且入內絕對不能攜帶兵器,否則就有造反之嫌。”
“明日咱們打探到那從衛家住何處,鄒少你趁他回家之前,先過去說他受了重傷,正在衙門口療傷,讓他家人趕緊隨你去看。明天正好輪到我和幾個兄弟看守軍械庫,可以將你放進去。然後再給那從衛捎信,就說他家裡人在咱們手上,一路將他指引過來。他一個從衛,肯定不懂軍械庫的機要。”
“屆時他一進入營地,咱們就放出哨箭,說有人提刀硬闖軍械庫!團團圍住將他拿下,國法當頭,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那正衛一邊說著,一邊自己就興奮了起來,好像愈發感覺這主意絕妙。
“不錯!”鄒淮南聽得從床上站起來,“到時候給他安上盜竊軍機的罪名,還不是任我搓扁揉圓,如何對付都行?想不到以你的智慧,居然能想到這麼壞的主意!”
“都是平時跟鄒少學的!”那正衛繼續溜須道。
想到了讓自己稱心滿意的奸計,鄒淮南臉上的煩悶一掃而空,轉為了歪嘴大笑,得意的笑聲直傳到鬆林之外。
“桀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