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謝文西應道:“叫他過來吧。”
“好。”王神刀剛剛誇口,就得知了這個消息,語氣帶著些許譏諷,“我們就來聽聽這名……從衛有什麼高見。”
……
當梁嶽被引入這停屍房中,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盛景。
問天樓神官、神刀仵作、誅邪司主事……個個都是龍淵城內分量不輕的人物,視線都十分犀利,直直地向他照射過來,仿佛要將他照穿。
這場麵換一般的從衛來,可能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梁嶽卻是頗為淡定,絲毫沒有怯場。
聞一凡道:“你猜到了什麼手法,可以說說看了。”
梁嶽此前一直在思考這樁案子,驟然被大春的話點醒,如同當頭棒喝一般,急忙忙就跑了過來。一直到方才等待的時候,才完全冷靜下來,思考自己的推測到底有什麼漏洞沒有。
見所有人都等自己發揮,他環視一圈,清了清嗓道:“咳,說之前我想先問個問題。”
“請講。”謝文西道。
就聽梁嶽一開口問道:“這個摧心蠱……它就是一種蟲子嗎?”
“嘁。”王神刀不禁失笑。
還真以為是哪裡冒出來的天才,原來是小癟三。
他之前也擔心萬一真被這從衛破了案,自己恐怕顏麵掃地。現在見對方連這種修行者的常識都不知道,想必是不足為慮了。
隻有旁邊衛萍兒小聲答道:“摧心蠱是蟲,而且壽命極短,沒有熱血就要死亡。它一般是被煉化到丹藥中才能保存,被人服下之後會在極短時間內鑽破人的心脈,然後融化在裡麵。”
“那既然是有封存它的方法,那有沒有什麼方法,是能讓它在人體內繼續被壓製呢?”梁嶽又問道。
“這……”衛萍兒一皺眉,“我得想想……”
聽到他這樣問話的同時,聞一凡猛然抬頭,眼中一下亮起光芒,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我先假設,在人服下摧心蠱後,有一種藥可以讓它在人的身體內繼續沉睡,不過是有時間限製,需要定期服用解藥,那麼……”梁嶽緩緩說道,“一旦停止服藥,是不是就會突然暴斃?”
“嘶……”這番推論讓在場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確實是一個思維的盲區。
他們都習慣性地去想,有什麼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人下毒的方法,卻沒有一個人想到,會不會死者早就服下了蠱毒。
某一天不吃解藥,就等於吃了毒藥!
他講到這裡,就有如醍醐灌頂,足以讓人想通接下來的事情。
“我想到了!”衛萍兒突然抬起頭,罕見得有些激動道:“用風眠草、冰霜葉加上某一種冰域靈獸心血,應該可以壓製摧心蠱蟲,讓其持續陷入休眠,這是可行的!”
說完,她發現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臉上,頓時麵色通紅,趕緊又低下頭。
好像衝著死人就有安全感多了。
“不錯……”王神刀沉聲道:“完全可行,隻是此前沒有想到這個角度……”
得到了衛萍兒的肯定,梁嶽更加自信,繼續推測道:“於文龍有可能是知道自己乾的是亡命的勾當,早早就服下了蠱毒,日日服藥壓製,若有一天出了事,不會連自儘的機會都沒有。”
“而鳳蝶姑娘應該是為外人所殺,若我沒猜錯,她所吃的眠香丸就是那一種壓製摧心蠱的藥。所以當她停止服藥之後,摧心蠱爆發了出來。殺她的人可能是於文龍安排好的,也可能不是,但八成與賣出眠香丸的藥鋪有關!他們此刻很可能覺得自己的計劃不會被識破,誅邪司若是雷霆出擊,說不定會有收獲。”
“……”
他一番話說完,場間沉默稍許,一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理清了這個思路。原來看似艱難的案子,隻換了個角度,居然輕易破解。
半晌之後,那位玉鏡神官才率先頷首道:“很好。”
謝文西讚道:“若推測屬實,那梁都衛這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真不愧聞姑娘如此信任你。”
“哈哈。”那位神刀仵作神色有些灰溜溜的難看,笑道:“我們這一群人在這說來說去,倒是加起來都不如你了。”
“我不過是與朋友言談間得到了一些啟發,運氣較好罷了,怎敢說強於諸位?不過此事尚且不能蓋棺定論,還請誅邪司速速前去驗證吧。”梁嶽也不居功自傲,隻是讓他們早些行動。
聞一凡當即轉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