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嶽悻悻回家,隻好把這把刀暫且收起來,留待以後境界高一些再嘗試。
不過這反而說明一點,就是這把刀絕非凡物。能被於文龍這般小心收藏起來的東西,果然都是有點玄妙在的。
梁嶽最後打開的,就是那封信。
信封紙張看起來還很新,應該是不久之前才被於文龍放進去的,打開一看,字跡頗為娟秀。
“三思。”
“展信平安。”
“聽聞你將要出征東海,縱使海月國小,亦不可大意。兵鋒凶險,唯願早歸。”
“近日鞅土寒冷,幻神峰附近已然冰封,百獸不至,傳信艱難。九鞅的寒冬遠非胤朝可比,酷暑時節又遠比胤朝炎熱,叢林曠野凶險、瘴氣萬年不消,當真比不過九州大地。”
“可我生在此間,萬般無奈。隻盼冬日早過,春暖花開,還記得當年你我相逢之日便是春光三月,山青草漫漫。”
“對了,上次提及的那件事,終於有了結果。那件東西即將出世,好似就在龍淵城南一片,順著地脈流動,時有時無。幾位祭司都曾嘗試推演,終究無人能算到。我想換作神都問天樓或者玄門麻衣一脈的人,應該也無法確定位置。”
“他們總想讓我去幫忙,但我已經白了好多頭發了,可不想摻和這些事情。我願意留在幻神峰,已經是對九鞅最大的回報,祭司們對生命的輕蔑,我真的太厭惡了。”
“若是九鞅與九州再無征戰,世間人人皆可相愛,那該有多好啊。”
“仙樂手啟。”
梁嶽上下看完一遍,將信紙折起,塞入信封之中,重新放好。
信中那個征戰東海的“三思”,不必多想,自然是胤朝軍中出過的最年輕的神將,如今正被力捧的淩三思。
寄信的時節是冬天,當時正是淩三思率軍出征海月國的時候。
而那個“仙樂”,應該是一位女子,而且身處九鞅幻神峰,絕對不是凡俗之人。
幻神峰乃是上古之時楚聖從天界斬落的,後來被古鞅國當成聖山,現在也是九鞅部落共尊的存在,隻有祭司能夠生活在上麵。
九鞅的祭司與胤朝的神官類似,都是天賦異稟的秘術師,百萬人中難尋一名。
這樣一位女子給淩三思寫情書……
信息量有點太大了。
隻是此信又怎會被於文龍截獲?
不過他確實是在淩三思賬下行走,又是九鞅諜子,被他發現一些端倪也有可能。
藏下來可能是要留著以後拿來要挾淩三思或者那女子吧,畢竟兩邊都是位高權重之人,一旦被爆出通敵,後果可能非常嚴重。
“嘶……”梁嶽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於文龍在軍中已經被擒獲,可他卻能在押送至神都的路途中逃脫。儘管他修為不弱、陰險狡詐,有沒有可能也是這封信裡的內容起了作用?
這種事情還是不多想了。
反正他不打算摻和彆人的事情,也沒有要挾彆人的心思。
這封信裡除了這個八卦之外,最讓梁嶽注意的,還是那個據說即將要出世的寶物。
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遙遠的九鞅幻神峰都如此上心、多番推演?
而且就在龍淵城南……
又是城南,怎麼城南最近這麼熱鬨?
等等……
如果這樣說的話,這女子寄信的時間不正好是通天塔定址的時間?莫非二者之間還有關係?
梁嶽莫名有種感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好像是一張大網,把龍淵城南這一片團團包裹住。
“算了,不想了。”半晌,他笑著搖搖頭,“反正有什麼寶貝也不會落在我手裡,除非它從我家地底下鑽出來。”
翻看了一溜十三遭,其實有用的東西就是那一張銀票,後麵這幾樣暫時都沒什麼實際價值的樣子。
誒,差點忘了。
梁嶽取出那張鬥字古皮,整理神識,嘗試進行觀想。
他將目光與神念集中在古皮之上,凝視著那個字,緩緩下沉……
轟——
隻一瞬,其中的道韻好似洪流一般衝過來,不,是如同山崩海嘯!這是一百幅功法觀想圖加在一起都不足以媲美的強度。
來得好強烈,梁嶽的耳畔甚至都有呼嘯聲。
突然。
他的意念出現在了一片混沌漆黑的空間裡,也有可能是這個世界並非如此,而他的神識不足以演化全貌。
黑暗中,有一個洪鐘大呂般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如雷劇震。
“鬥!”
又是轟的一聲,梁嶽兩眼一黑,乾脆利落地暈了過去。
……
“年輕人,歡迎進入九秘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