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自己現在的太子伴讀是個毫無實權的虛職,誅邪司行走更是個遠離朝堂中心的仙官,對太子的助力也有限。
隻要自己願意應考,那以自己的能力和這個禮部尚書的老師,前途絕對是不會差的。
可梁嶽實在是不大願意。
他現在這幾件事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哪還有功夫備考?
相比之下,他還是覺得努力修行更重要。
比起科舉,他也是對強大自身之後參加奪城之戰更感興趣。
所以他還是婉拒道:“老師如此看重,實在令學生惶恐。可學生畢竟出身玄門,日日修行已經耗費大半精力,又要隨同誅邪司辦事,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心力了。”
“唉。”徐占鼇拍拍他的肩膀,“人各有誌,我也不勉強你。無論你在江湖廟堂,記得有我這個老師就好。”
梁嶽聞言,頗有些感動,立刻回道:“多謝徐師!”
不再稱呼太師大人,而是與太子一樣的稱呼。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徐占鼇自然不可能是圖他什麼。恰恰相反,這位禮部尚書說出這樣的話,是在告訴梁嶽,以後出門可以用徐占鼇學生的身份自居了。
不再是伴讀與太師那種套近乎的關係,而是真正的師承弟子。
這是一種很大的認可!
事實也確實如此。
雖然現在的徐占鼇看起來老成持重,可如果有人熟悉他,肯定會記得他年輕時候就以狂傲聞名。
他出身世家,在劍道書院中就是同代最卓越的弟子,唯一一次失敗,是後來在科舉裡輸給了劍道書院中另一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弟子——現今的戶部尚書孟守愚。
後來入朝以後徐占鼇也是晉升最快的新星,二十幾年官至禮部尚書,在文壇同樣才華橫溢,書畫造詣冠絕當代。
各方麵都驚才絕豔的徐占鼇,眼裡從來沒有凡人。世間能得到他認可的人,少之又少。
可是今日一見到梁嶽,那一股子外表謙虛、內懷傲骨的氣質,以及足以支撐他自信的才華,都令徐占鼇感到熟悉。
徐占鼇看著侃侃而談的梁嶽,滿眼都是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這才有了愛才之心,有意讓他參加科舉,僅僅一麵就承認了他的弟子身份。
這一邊師徒定調的時刻,那邊正在抄書的太子抬起頭來,見到這一幕,忽然有些怔怔出神。
啊?
原來徐師也可以笑得這麼欣慰、這麼開心,這麼喜歡一個學生嗎?
原來他也可以拍晚輩的肩膀啊。
原來師生之間畫麵也可以這麼溫馨。
嗬嗬。
真好啊。
為什麼我有點想哭?
雖然這裡是東宮,雖然是我跟徐師學習了多年,可是……或許我才是多餘的吧。
突然有點想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再見了徐師。
今晚我就要去遠航。
……
自皇城中離開以後,梁嶽牽著馬朝前走去,要離開皇城根兒一段距離才可以縱馬。
今日心情不錯,得到了禮部尚書的賞識,代表以後在朝中又多了一道人脈。雖說這種賞識沒那麼值錢,可那畢竟是當朝大佬之一,多少人想混個臉熟都不得門路。
當今朝堂若是排座次,徐占鼇不說能進第一排,至少第二排是穩的。等將來太子登基,那他這個太師之位立馬開始金光閃閃,必然穩坐第一排。
這個太子伴讀,當得果然不虧。
看似實權不如一個九品小官,可接觸到的都是頂尖人物。
正當他準備上馬的時候,後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馬蹄響。轉過頭,就見皇城方向走出來一輛四馬並拉的車駕。
隨著馬車出現,後方還有一隊禦都衛輕騎隨時護送。
梁嶽見過這輛車駕。
它的主人正是當朝左相梁輔國。
皇城附近是見世麵哈,剛還在想徐師在朝堂上至少穩坐第二排,這就來了一個穩坐第一排前列的超級大佬。
梁嶽看著這輛車駕朝著自己的方向行來,他牽著馬向側麵讓了讓。
同時還在心裡吐槽,要麼說朝堂上左相最狂呢,這麼寬敞的廣場,就非得往自己這麵走。
可他讓過之後繼續向前走沒幾步,就見那輛車駕橫著從前麵繞過來,突然擋在了他的麵前。
一名背著一把金色鐮刀的蒙麵護衛,站在車邊,朝梁嶽吐出簡短的兩個字。
“上車。”
早上好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