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探出半個身子追著船遊,活脫脫就是許露枝湊著耳朵過來聽八卦的樣子,都恨不得要伸到船上來,坐在倆人中間聽。
要是這個異常都發現不了,那梁嶽還怎麼當仙官保護重要人物?
也是發現了許露枝放著耳朵偷聽之後,他才毅然決然,慷慨陳詞。
……
再度上岸之後,蕭楓花與蕭虎南兄妹倆走到一處。
蕭虎南見妹妹一臉不快,便問道:“怎麼了?那小子不行?”
蕭楓花搖搖頭,“恰恰相反,就是他人太好了,才讓我有些失落。”
她抬頭看了眼哥哥,發現蕭虎南也一臉不快,便問道:“哥哥是怎麼了?”
蕭虎南的嘴唇抽動了下,十分委屈地說道:“他們這誅邪司,好像沒有一個正常人!”
方才他與林風禾同舟,問對方從哪裡來的。
林風禾答:“從來處來、到去處去。”
他問林風禾也是誅邪司仙官嗎?
林風禾答:“本是後山人,偶作前堂客。”
他問林風禾會不會好好說話。
林風禾答:“不對知音,枉費舌尖。”
他問林風禾不裝能死嗎?
林風禾答:“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每句話都是帶著悠悠嗟歎的高人語調,聽得蕭虎南欲仙欲死,恨不得當場就將對方踹下水去。
一直到船靠了岸,林風禾才留下一句,“若遇危難不必驚慌,抬眼望天,我自會出手。”
說罷,呼喇喇化作一道風去了。
聽到哥哥的遭遇,蕭楓花也是眼露同情,和自己的尷尬比起來,他的經曆好像更令人抓狂。
一行人閒散逛著,又來到了天街,就見前方人山人海,恰好是入城的軍隊到了。
神將淩三思率領著前隊精銳三千人,在全龍淵城百姓的簇擁下,由南城門入、一直到城北皇城根,誇武遊街,橫跨全城!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閣樓上的姑娘們紛紛將絹帕、紅綢向下拋出,想讓它們掛在將士的槍尖上。
在二十年前,這樣的盛況在龍淵城內經常上演。那段時間的胤朝軍隊南征北戰,伐城滅國,每當凱旋,就會這樣全城誇武,使全城百姓與有榮焉。
一晃幾十年過去,天下太平日久,神都人都已經懷念起那時的激情與榮光了。
這次淩三思征海月國,論含金量肯定比不得當初的大勝,可依舊給到了很高的規格,可能就是為了再凝聚一次人心。
一隊隊胤朝兵馬旌旗獵獵、重甲在身,一身血腥煞氣盈天。
蕭虎南與蕭楓花遠遠看著,心中百感交集。
他們險些也要在這隊伍之中了。
雖然海月國王室被摘了出來,可遊街的隊伍總要有戰俘。淩三思便將俘獲的另一位重犯,海月國靈寶教主押了出來。
重重鐵索符籙鎮壓的囚車之中,押著一位披頭散發、麵容枯槁的男人,與數名教中長老一同,在將士隊伍之中一同前進。
魔門血煉宗在東海諸國改頭換麵,許多傳承都換了名字發展,成為了某國國教。
海月國的靈寶教就是如此,往根子上查都是血煉宗的傳承,修煉的是拿活人與妖獸肉身煉器那一套,比如江湖上最有名的萬魂幡,就是血煉宗的成品之一。
因為這些血煉法寶可以迅速提升修為戰力,得來的更加直接。他們在九州王朝是人人喊打,可在海外那些道法不興的地方,更可以直接快速奪權。
蕭虎南此前就看靈寶教十分不慣,這靈寶教主不敬國君、不遵王法,國中草寇倒有七成是他麾下。如今看此人淪為階下之囚,也有幾分暢快。
梁嶽直到此時才有機會湊到聞一凡身邊,關切問道:“聞師姐,這兩日感覺如何?”
“你不用擔心我的。”聞一凡柔聲道:“薛前輩已經找到為我解咒的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