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的臉,梁嶽從畫像上見過,正是那個陳家子弟,陳烈。
“雪君,我是來給你送藥的。”陳烈走進院中,取出一個包裹。
“咦?”被稱作雪君的姑娘問道,“你不是前天剛送過一次,我還沒吃完呐。”
“有軍令下來,我可能馬上要隨軍出征,一段時間都不能再過來看你。提前多送些藥過來,免得伱的藥斷了。”陳烈溫聲道。
“這……”雪君默默感動,半晌才道:“陳大哥,你可真好。一直給我送這麼珍稀的藥,還幫我開鋪子,幫我找哥哥……”
“沒什麼。”陳烈輕笑,“都是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天色也不早,早些休息吧。”
“嗯。”雪君點點頭,眼看陳烈要走,又喚道:“陳大哥!”
“怎麼啦?”陳烈回身問道。
雪君垂首道:“我就是在想,這麼長時間我大哥都沒有消息,會不會是已經陣亡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隻要還沒有明確的信息傳出來,那我就當他活著幫你找就好了。”陳烈答道:“就算北州軍鎮沒有,說不定另外八個軍鎮有呢?放寬心。”
說完,他便離開了院子。
聽完他二人交談的梁嶽,隱隱若有所思,在陳烈離開後不久,他也跳下屋頂,從外麵敲響了門。
“你又回……”雪君激動地打開門,發現卻是一張更加英俊一些的臉。
正是白天時候來過的幾個年輕人之一。
“這位客官,是還有什麼事情嗎?”她的神情淡定下來,細聲問道。
“誅邪司辦案。”梁嶽亮出一塊腰牌,道:“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一下。”
“誅邪司?”女子應該是聽過這個衙門,但是並不熟悉,麵帶一絲疑惑,但還是將梁嶽讓了進來。
進入院中以後,梁嶽便問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找一位親人。”
“是的!”雪君眼眸稍稍亮起,“我大哥衛忠他十幾年前離家參軍,之後便杳無音信。後來父母都去世了,我就一直在找他。”
“原來如此……”梁嶽點點頭,“那方才來的陳將軍,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你說陳烈大哥,他是將軍嗎?”衛雪君詫異了下,“我之前來到北州軍鎮找我大哥的時候,突然染上重病,差點死了。是陳大哥遇到我,幫我尋醫問藥,將我性命救了回來。之後他就一直照顧我,還幫我打聽我大哥的消息……這位長官,你是有關於我大哥的消息嗎?”
“有可能是,但還不能確定,隻是先來找你了解一下。”梁嶽最後又問道:“我能看一眼你的藥嗎?”
“這個。”衛雪君將剛剛放起來的包裹取出來打開,裡麵是一包包放置好的藥材,梁嶽本想問能不能拿一包回去,還沒開口,衛雪君已經小心翼翼提醒道:“很貴的。”
梁嶽想了想,沒有拿走整包,隻是拈了一撮,想著回去給衛萍兒驗一驗。
問話結束後,他正想告辭離開,突聽得一陣風聲,來勢不對。
咻咻咻——
他來不及回頭看,一把抓住衛雪君,朝前猛地一竄!
……
轟轟轟轟!
一蓬箭雨射入,又紛紛炸開,頃刻間將院落房屋儘數摧毀。
梁嶽見識過這種兵器,火神弩、羽裂箭!
這一次不知是幾弩齊發,才有這般聲勢!
多虧他如今修為提升很快,及時反應過來,拉著衛雪君逃過一劫,轟然炸響之中,二人已經竄到了另一邊的院牆上。
大火之外人影閃動,隱約聽見有人頓喝:“兩個都不能放跑!”
梁嶽顧不得回頭,將衛雪君提在手中,噌噌前衝,瞬間掠過幾座院落,這才看清身後追著的,居然是一隊騎兵!
兩側街巷,共有數十名軍中輕騎在追逐,手中長弓勁弩、刀槍劍戟,俱是森亮發寒。
眼看要到這一排房屋儘頭,前方又是街道,就見街上已經站著一名手持關刀的披甲大將,一身氣勢宛如山嶽,獨身攔在此處,有如鐵索橫江,給人一種無法穿越的窒息感。
但兩側騎兵追得緊急,弩箭不斷,俱是軍中精銳,梁嶽無法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與他們纏鬥,隻能選擇向前!
“納命來!”那關刀大將頓吼一聲,大刀掄起,聲勢蓋天,一道十餘丈的青色刀芒劈頭蓋臉斬將下來,梁嶽避無可避,隻能硬扛!
他翻手掣出不留名,一道半月弧光迎難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