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城外,養獸場。
梁嶽先去找陳素要了一份手書的命令,之後才又來到此處,此時太陽已經要落山了,山上的妖獸都較為安靜。
此間的守衛看過陳素的命令之後,立刻恭敬道:“仙官大人是要領哪一隻妖獸?下次無需特地勞煩誅邪令大人,你們帶著誅邪司腰牌自己來領就行。”
那刑部主事沈忠明一直跟著梁嶽一起辦事,看到這一幕隻覺天方夜譚。
養獸場的人啥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這裡隻有外圍的是普通守衛,內裡的都是專門修行禦獸之法的豢獸人,也隻有這些人才能保證養獸場的安寧。
這些豢獸人都是朝廷雇傭來的,封一個類似“弼馬溫”之類的小官職,政治上沒什麼前途,都是圖錢而已。所以不太買朝堂百官的麵子,要是沒有禮部特定衙門的批文,就算是左右相的麵子也不給。
是以調用妖獸極為麻煩,不可能說什麼我今天著急想用,隨時就來牽走一隻,必須報到禮部層層審批。
但凡有些急事想不按流程走,就隻有一個字,沒門。
朝堂上對這些豢獸人的評價普遍是,對人像獸、對獸像人。
但唯獨有個例外,就是誅邪衙門。
上一次他們來借坐騎,就是隻有陳素寫的手書一封,實際上養獸場不應該借出妖獸的。
可是這些豢獸人都是出自玄門化龍一脈的傳承,尚雲海還是其中有些人的師叔,他們對於玄門弟子都有天然的崇敬。
這才有沈忠明現在目瞪口呆的一幕,他這才明白,原來不是這些豢獸人“對人像獸”,而是他們壓根就沒拿自己當人。
“多謝。”梁嶽道:“我想要借用守銀妖獸。”
“那隻?”守衛眼睛忽然一亮,“要借多久?”
“就明天,日落之前我就將它送回來。”梁嶽回道。
“唉。”守衛似乎有些失望,歎口氣道:“若是梁仙官能將它多帶走一些時日就好了。”
梁嶽笑問道:“它現在還是會偷盜錢財嗎?”
“防不勝防。”守衛搖頭道:“隻要在我們這養獸場內有任何金銀之物,哪怕是放在儲物法器內,也根本攔不住它。這東西看著膽小如鼠,可偷盜金銀的時候,真可謂是膽大包天。一會兒我帶你們去守銀妖獸居住的地方,你們一定要看好自己的錢袋。”
梁嶽身上本來也沒幾兩銀子,自然也不緊張,倒是沈忠明立刻捂緊了自己的荷包。
守衛帶著兩人來到了上次見過的,守銀妖獸所在的園區。
就見小山一樣的妖獸趴在地上,一大坨肉癱在那裡,完全生無可戀的樣子。聽到些許響動,似乎是聞到了生人氣息,它猛地抬起頭,一雙大眼中露出些許希望的光芒。
如今的梁嶽已經不再懼怕這大家夥,上前摸了摸它的頭,笑道:“明天幫我辦件事,事成之後,可以獎勵你一些金銀,怎樣?”
“吼……”守銀聽懂了他的話,連忙重重點頭。
“不過你這麼大的體型,好像不太方便辦事,能縮小一點嗎?”梁嶽又問道。
“吼!”守銀低吼一聲,立刻搖身一變,體型縮小到兩尺長短,變成小小的一隻了。
那守衛見此恍然大悟,“我們還納悶他是怎麼鑽出去偷竊的,原來還有這一手變幻!之前在我們麵前,它可從來沒有顯露過。”
守銀妖獸的大眼一跳,似乎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梁嶽趕緊拍拍它的大頭,說道:“沒關係,這一票乾成了,咱們以後再也不用偷東西了。我想你也不是故意要偷竊的吧,隻是需要財氣修行,可在這裡又給不了你。”
“吼吼吼!”守銀妖獸連聲低吼,看來是被梁嶽說到了心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