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麓城外。
一座義火教的堂口集會剛剛結束,信眾們方才散去,想要入教的狂熱信徒留下來接受選拔。
就見一名身著紅袍的小頭目站在高處,吆喝道“我們堂口的人差不多已經招滿了,後麵的人可以再沉澱一下,繼續向聖火祈福。一定要出身窮困、對聖火有堅定信仰的兄弟姐妹,才能夠常伴聖火左右!”
在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少說有近百個,都爭著搶著想要入教。
這些天來義火教的發展如火如荼,很多南州百姓都跟著沾了好處,一傳十、十傳百,信眾如同滾雪球一般。而普通信眾隻是跟著集會而已,成為核心教眾卻可以參加教中的更多活動,伴隨聖火修行。
即使不談信仰,入教以後再跟著去大戶家撿東西,位置也會靠前一些。
所以對於入教,信眾們全都趨之若鶩。
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嚎哭之聲,“師兄啊!求求你行行好,就讓我們入教吧!我們兄弟倆從中洲慕名而來,一路上跋山涉水,這才來遲了些。若是不能入教,真要悔恨一生!”
就見兩名男子衣衫近乎破碎,身材俱是瘦骨嶙峋,腳上連雙鞋都沒有,不知道還以為是在哭求乞討。
“那麼遠過來的?”那小頭目聞言看去,似乎有些意動,正想招攬兩人。
就聽旁邊又傳來一聲哭喊,“這位師兄!我們兄弟是從北洲一路趕來,路上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才終於見到了聖火。若是不能常伴左右,簡直無法再活下去了!”
小頭目轉眼一看,就見另一邊也冒出兩人。
相比之下,這新冒出的兩個人看起來還要體麵一點,他們雖然也是衣衫襤褸,可好歹有完整的衣服和鞋,相貌看起來也更端正。
說話的那個相貌俊朗、雙眸明光閃爍,看起來相當有神。
身後跟著那個也不好說是氣質冷峻還是有些呆呆的,可是賣相也不差。
這二人,自然就是梁嶽和曹義。
他們照陳舉的指點打扮好了,就趕來這裡準備加入義火教,隻是沒想到競爭這麼激烈。剛到此處,就遭遇了強敵。
“唉,可是我們人已經差不多了。我就算再招,也最多招兩個。”那小頭目為難道“不如你們說一下自己的情況,看看誰更貧苦一些,我們就優先招納窮人家的兄弟。”
那中州來到的淒慘兄弟二人,聞聽此言,立刻齊齊跪下道“我兄弟三歲喪父、四歲喪母,全靠著跟野狗搶食長大,不瞞您說,我們過來這一路上三天才能吃上一頓飯!”
“咦——”這番話說的圍者紛紛側目,頓時全都知難而退。
畢竟一般人的貧困,輕易是不可能與他們相比的。
可就聽那邊梁嶽忽地冷笑一聲,“飯?”
待得眾人目光都被吸引,他才繼續說道“什麼是飯?我們哥倆兒都是吃樹皮長大的,從沒見過那種東西。”
“你撒謊!”中州兄弟斥責道,“師兄你看,他們兩個的衣物齊整,最多就是舊一些,還有錢買鞋子,怎麼可能是真的窮人?再看我們,這衣服都快穿碎了!”
這說的倒是實話,梁嶽準備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強勁的競爭對手啊。
早知道準備一身麻袋穿過來了。可他臨危不亂,再度冷笑道“嗬,師兄你可知道,我們北洲來的時候,是兄弟三人。哥兒仨本來隻有一條褲子,是害怕來到這裡玷汙了聖火,我們將小弟賣了,才換成這兩身還算齊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