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越過地平線照亮臨河東區一排樓房的屋頂,大街上除了早起進貨的攤販和先彆人之勞而勞的清潔工打掃街道的身影,幾乎看不到什麼人,秦冕搖開車窗深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鮮空氣,向陽坐在副駕駛位置悠閒抽著煙,煙霧從車窗緩慢飄出消散在無色的空氣中。
秦冕說道:“早上的空氣密度和濕度都很大呀,你看煙霧,散得多慢,咱倆得加快速度了。”向陽嗬嗬一樂說道:“空氣密度大小跟咱們的快慢有毛關係,又不影響開車,車速大小我說了不算,油門兒在你腳下,你想快就踩唄。”秦冕瞪了一眼向陽一腳踩下油門兒,車子咣當向前一閃,向陽猛的撞向座椅靠背,煙灰掉到褲腿上,他扒著車窗把煙蒂吐出車外,邊拍灰邊罵秦冕道:“禽獸啊,你特麼會不會開車,剛買的新褲子,差點給燒壞,褲子還在其次,要是把哥這性感的腿毛給燒了,你小子吃不了得兜著走。”秦冕哈哈大笑道:“要的就這效果,你說的快不快我做主,我做了,至於後果嘛我可不管,哈哈。”向陽伸手懟了秦冕右胳膊一下,秦冕嘴上罵罵咧咧卻伸不出手來。
幾分鐘功夫,駛上高速,路上一馬平川車輛稀少。路麵乾淨開闊人心就敞亮,秦冕不知不覺將車速飆到兩百多邁,向陽指著一閃而過的指示牌說道:“大哥,長眼睛沒,看著點,限速一百二,慢點兒,超速罰款扣分就完了。”車窗沒關嚴,車裡全是呼呼的風嘯聲,說話根本聽不見,秦冕沒理向陽,繼續把著方向盤疾馳向前方。
跑了一個小時,八點鐘的太陽把金光灑向大地,眼前的一切都籠罩在希望的光芒中。
光線透過車窗照進車內,晃得兩人眯起眼睛,秦冕緩緩欠起踩著油門兒的右腳,車速由瘋狂降到正常。
中午,途經一處不知名的驛站,兩人吃了排骨燜麵。休息半個小時後,換向陽開車接著趕路,下午不同上午,兩人的激情都漸漸淡去,車載收音機播放的公路歌曲高亢激昂,他倆不說話,一支接一支的默默抽煙,秦冕偶爾說句話,向陽聽明白就回複一句,聽不明白就不回複。
從朝陽初升到日斜三竿,他倆一路跋涉到達中轉站蘇尼特右旗。到了地方,他倆下車儘情舒展筋骨。
此行打著旅遊的幌子,應該輕鬆愉快才對,可經過大半天急行軍,向陽已經疲憊不堪精神不振了,他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落滿灰塵,最讓他引以為傲的發型也成了雞窩狀。
秦冕開車的時候敞車窗,一路風馳電掣,他的大背頭變成殺馬特,向陽看著秦冕頭發哈哈大笑,秦冕撇撇嘴從手包裡掏出發膠和梳子對著後視鏡梳理整齊。
兩人簡單捯飭一番,準備找地方吃飯。秦冕像河馬一樣張大嘴打個哈切對向陽說道:“奶奶個腿兒的,開長途真特麼遭罪啊,早知道讓大力跟咱一起走了,那小子耐力足,跑長途是一把好手,主要問題在你,車技不咋地,要麼你多開一會兒我也能省不少勁兒,不說了,咱找個地方,先吃飯。”向陽揉了揉充滿血絲的眼睛說道:“你特麼就會賴彆人,明明自己耐力不夠,還五十步笑百步,真不害臊。我現在腰酸背疼腿抽筋,小腿肚子充血沒知覺,都快散架了,要麼這樣,咱倆找個小館子吃一口得了,吃完找個地方躺一會兒歇歇腳,舒展一下身體,要麼根本緩不過來。”秦冕說:“不行吧,找個小館子吃飯可以,找地方休息就算了,咱們慢點吃,邊吃飯邊休息,吃完繼續趕路,要麼他們該著急了,我慢慢開,你看一下路邊的飯店,哪家順眼咱就去哪家。”他倆開車走出主街拐到一條逼仄的土道上,土道兩旁全是緊挨著的各種小店。
秦冕對向陽說道:“吃地道的特色菜還得蒼蠅小館,接地氣,三教九流都有可能碰上,最主要的是味道特彆正宗。”向陽接話道:“道理沒錯,不挑剔衛生狀況的話,小館子是不二之選,我從二十多歲開始就吃小館子,美得很。”向陽邊說話邊瞪大眼睛往外看,他突然伸手指著一個牌匾對秦冕說道:“禽獸,你看那家行不行?”秦冕順著他手指方向看過去,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就這家,我特麼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傻。”秦冕把車停在小飯館門前,下車後兩人同時抬頭看牌匾,向陽不禁一樂說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搞錯了,取這店名能有顧客光顧嗎?這是故意砸自己招牌吧,明擺著侮辱顧客智商嘛。”秦冕回答道:“凡事不能看表麵,說不定人家老板有大智慧呐,聽過大智若愚吧,店名叫傻子回頭客,說不定就有很多回頭客是傻子呢,吃過這頓飯說不定咱倆也成了回頭客變成傻子呢,彆瞎猜了,進去看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