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彆人開門嗎?”
聞言,許守靖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說得有道理。
兩人翻過圍牆後,便在許守靖的帶領下來到了後院。
儘管荊銘可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但趙扶搖肯定是在家沒錯。
他可沒忘記這次去隕龍淵的目的是什麼,都已經拿到了‘神淨罰天’,肯定是越早開始給仇璿璣治療越好。
穿過狹長的遊廊,許守靖看到正廳亮著耀眼的燈光,隱隱還飄出了飯菜的香氣。
許守靖還沒有修行到不食五穀的地步,外出這幾天,不是吃又澀又苦的野果,就是吃方便攜帶難以咀嚼的乾糧。
此時一聞到香氣,本來還不怎麼餓的肚子突然感到一陣空腹感傳來。
好家夥,我說荊銘你不在前院待著是乾什麼,原來是在藏著吃東西啊!
許守靖長舒了口氣,瞥了眼旁邊打量四周的蘇浣清,低聲道:
“要不先來吃個飯吧?等會讓我再給你安排房間。”
蘇浣清聞言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
許守靖見她同意,笑了笑,邁著迫不及待的步伐,口中高喊道:
“荊銘!我回來了!”
嘭——
推開門的瞬間,許守靖明顯聽到屋子背麵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隱隱還帶著些窗戶‘吱呀吱呀’的聲響。
許守靖略感莫名的看了眼因為被用力推開還有些晃蕩的窗戶,視線又經過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侍女,最終來到了正廳中央的大圓桌上。
唰——
頃刻間,五雙眼睛同時鎖在了許守靖的身上,惹得他渾身一僵。
尤其是在看到邊緣那雙帶著幽怨的眼眸,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他喉結蠕動,聲音有些顫抖:
“容……容月姐,你怎麼來了。”
薑容月不再似往常那般像一個知心大姐姐一樣,反而眼神如刀,冷笑道:
“我不能來嗎?你知道我跟師父有多擔心你嗎?你卻在京城沾花惹草,連寡婦和師叔還有小孩子都出手……”
餘嬌霜瞪大了眼睛,我不是小孩子啊,你不能因為一個地方小,就否定她的全部啊……
許守靖一陣頭大,尤其是感受到虞知瓊似笑非笑的眼神,總覺得後背發麻。
瞥了眼仇璿璣與趙扶搖臉色無恙後,連忙上前幾步挽著薑容月,輕聲道:
“容月姐,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
薑容月打掉了‘好弟弟’伸過來的手,瞪圓了杏眼,語氣中滿是惱火:
“你不要覺得還和以前一樣說幾句好話我就原諒你了!我在外麵執行任務,一聽到你遇到刺客,連任務都不要了,馬上就跑來找你,可你居然……”
說著,眼眶紅了一圈,竟是快把自己說哭了……
許守靖感到良心似乎疼了那麼一瞬間,看了眼旁邊一副“非禮勿視”模樣的幾女,鬆了口氣,上前把薑容月攬進了懷中,也不顧對方的掙紮,附耳道:
“容月姐,你相信我,我最喜歡你了。”
嗯,也最喜歡楚姨還有她們了。
“她們哪兒能跟容月姐比啊,我可是被你看著長大的。”
對,暫時還不能比,不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畢竟一碗水最好還是端平點。
耳邊熾熱的氣息讓薑容月耳朵微顫,各種意義上真心實意的話語讓她的抵抗弱了幾分。
薑容月又捶打了幾下許守靖的胸膛,柔美的臉兒泛紅,聲若蚊蠅:
“你就會哄我……”
搞定了……許守靖鬆了口氣,打算繼續懷柔攻勢一波,至少暫時讓容月姐不再問‘沾花惹草’的事情。
踏踏踏——
忽然響起的腳步聲,讓剛鬆口氣的許守靖再次緊繃神經。
壞了,怎麼忘了還有這回事來著……
身著淺碧羅裙的蘇浣清跨過門檻走了進來,她那充滿美感的身材線條,頓時吸引了包括薑容月在內幾女的視線。
蘇浣清寡淡的眸子掃了一圈屋子裡的鶯鶯燕燕,眼神略顯意外,旋即不鹹不淡地瞥了攜美在懷的許守靖一眼,好似在說:
這些你都沒處理好,居然還跑來撩我?
許守靖捂住眼睛,不敢看了……
果不其然,原本老老實實地待在他懷中的容月姐瘋狂掙紮了起來。
“你鬆開我!”薑容月杏眸含怒,一咬牙,猛地下腳——
“嘶……”
右腳突然傳來刺痛,許守靖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與楚姨截然不同,從小寵著他的容月姐居然舍得踩他了……
許守靖下意識的鬆開了手,懷中的軟香溫玉離去,他微微分開指縫,赫然對上了那雙悲憤不已的美眸,於是又默默合上了指縫,轉過了身。
薑容月看到許守靖居然還敢扮鴕鳥,冷哼了一聲,整理了一番情緒,重新恢複成大家閨秀的模樣,雙手疊在腰間,走到蘇浣清的身旁,輕笑道:
“我是小靖的姐姐,你是……”
蘇浣清看得出薑容月的笑得言不由衷,以她的性子自然沒興趣參與這些宮鬥,瞥了一眼一旁踱步看風景的許守靖,收回視線,平靜道:
“我跟許守靖沒關係,他欠我人情罷了。”
薑容月緊盯著蘇浣清的神情,發現她不似作假,心底鬆了口氣……
蘇浣清看她的表情自是明白這個‘姐姐’,恐怕不是什麼‘正經姐姐’。
她遲疑了一下,覺得還是趁早說清楚比較好,出聲道:
“我跟他沒關係。不過,他將來會成為我師父的道侶。”
“!!!”
薑容月小口微張,滿眼愕然。
居然都勾搭到人家師父身上去了?!
許守靖在後麵聽得清清楚楚,早已戴上了痛苦麵具。
我怎麼就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操作?
你這是要置我於死地啊……
薑容月氣的飽滿的衣襟不斷起伏,氣息都粗重了幾分,就在她打算繼續審問許守靖的時候,不知道去哪兒的荊銘走了過來。
隻見荊銘眉角帶著愁容與惶恐,牙關顫動,似乎在恐懼些什麼。
許守靖可不管這麼多,他現在看到荊銘就跟看到救世主一樣,連忙上前給了個熊抱:
“荊銘,你跑哪兒去了,想死我了!”
說著,便給他打眼色,讓他趕緊找個理由帶自己離開。
荊銘自然是看得出自家少主的意思,按照往常的話估計就這麼做了。
可惜他這回不是來當‘救世主’的,並且還很有可能給自家少主補上最後一刀……
“少……少主……”荊銘好似被裹挾了般,麵帶苦澀:“有……有人找你。”
許守靖神色一愣,蹙了蹙眉:“誰啊?”
“不會又是哪個姑娘找上門讓你負責吧。”虞知瓊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許守靖沒心思搭理她,想也知道不可能,滿打滿算他招惹過的姑娘除了楚姨都齊了,上哪兒再找一個?
然而,荊銘卻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差不多……確實是個姑娘找上來了。”
此言一出,包括剛才出聲拱火的虞知瓊在內,眾人皆是臉色一怔。
還真有?
踏踏踏——
一個身穿墨綠羅裙的女子被侍女扶著走了進來,看見眾女後神色一愣,旋即手疊腰間溫婉地行了一禮:
“小女子染曦,見過諸位姐姐。”
許守靖的桃花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隨後便被一陣怒火覆蓋,他目如火炬般瞪著荊銘,似乎壓抑著滔天怒火:
“說!你為什麼要害我!”
荊銘在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少主,真不怪我,染曦姑娘說見不到你就要在門口長跪不起,我……我也是為您著想,萬一這也是以後的‘少夫人’,那怎麼能讓她跪著呢……”
許守靖咬牙切齒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我還要好好謝謝你了?”
荊銘知道自己難逃此劫,不如乾脆皮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著後腦,嘿嘿笑道:
“不用不用,為少主分憂,是我等應當做的……”
“滾!”許守靖一腳把他給踢了出去。
半空中,荊銘像是習慣了被提飛一樣抱臂沉思,心中卻是暗道:
看來少主真的心亂了,這一腳居然還沒有以往的三成功力!
算了,剛好再去查查之前少主交代的事情。
打發走荊銘之後,許守靖雙手拍了拍自己似玉般的臉龐,轉過身時,儼然換上‘好弟弟’的輕笑,他走到薑容月的身邊:
“容月姐,你聽我……算了我不解釋了。”
被薑容月冰冷地視線審視,許守靖連忙改口。
薑容月目光冰冷,眼角含淚,猛抽了一下高挺的鼻梁,冷聲道:
“許守靖!你是該好好解釋一下了。”
除了仇璿璣與趙扶搖之外,幾女皆是連連點頭。
這一來一回把染曦看懵了,硬是不知道該怎麼插話。
可她來都來了,總不能就在旁邊乾看著,忍不住開口道:
“許公子,染曦此番前來有要事商談……若是公子答應,染曦願餘生侍奉左右。”
“……”
被圍在中間的許守靖捂臉望天。
大姐,您晚會兒再說行不……我還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