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遲疑了一下,出聲問道:
“不過……能不能讓我帶上容月姐?”
沒辦法,融靈之法需要‘雙修’,許守靖總不能指望著跟拜托蘇浣清跟自己來一場盤腸大戰吧?
楚姨跟璿璣那等境界,明顯已經超出了煉氣塔的受眾,而搖搖……先不說自己跟她現在還是要儘量避免雙修,在此之前,以她的體質很可能根本扛不住那所謂的‘焚靈煉體’。
伶扶玉就更不用說了,那是自己師父;瀟瀟跟自己不是一個物種,而染曦……關係還沒有進展到這一步。
思來想去,也隻有容月姐最適合了。
更重要的是,脫離以上的種種理由——許守靖早就想跟自家姐姐來點超前進展了,這不是一直沒什麼契機嘛。
蘇浣清輕蹙柳眉,沉默了片刻:
“隨你。”
------
蘇都。醉仙樓。
二樓的廂房內熏香縈繞,床榻旁邊點著‘禁中非煙’,小紫龍委屈巴巴地蹲在香爐旁,用薄薄的翅膀不停地對床榻上煽動,大概是受了誰的驅使,要利用熏香驅散床上生鬆露的味道。
壓迫小紫龍的正主,是一名身材豐腴,臉蛋兒風韻的成熟美婦,她身著一襲墨綠色的修身裙,坐在圓木桌上,兩條豐滿的大腿重疊,手肘撐著桌麵,玉手托腮,水靈的杏眸中還帶著幾分異樣的潮紅。
嗯,她還在糾結昨夜的事情。
靠近格子窗下的書案上點著水晶燈,身著一襲紅紗長裙的仇璿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仔細閱讀著手中的書稿,看她不苟言笑的神情,還真有幾分曾經在皇宮批閱奏折的風範。
不知道過了多久,仇璿璣合上了書稿,緩緩轉過了身,若有所思地道:
“你想通過這個來打出龍玉門的名聲?”
楚淑菀聽到仇璿璣的話,恍然回神,她莞爾笑了下,站起身道:
“這是之前在途仙閣拿的宣傳冊,每過四年,天南洲各大宗門會彙集在東皇山,經過層層選拔,最終在頂峰的天武閣決出年輕一輩的翹楚。
我問過途仙閣的前台了,很多不出名的宗門就是依靠這個打出名聲的。”
仇璿璣放下了書稿,低頭沉思了片刻,出聲道:
“淑菀,這個宗門大比的參賽年齡限製在百歲以內,並且必須在涅槃境以下……你我雖然都還不到四十之齡,可境界上卻早就已經失去了參加資格。”
楚淑菀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們不用參加,讓靖兒參加不就行了。”
仇璿璣深深地看了楚淑菀一眼,發現她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歎聲道:
“淑菀,這是天南洲最大的修士交流比賽,會到場的肯定不止參賽的宗門,肯定會有不少路過的散修、隱士、其他洲際湊熱鬨的。”
《劍來》
“這有什麼問題嗎?人多了才能打出龍玉門的名聲啊。”楚淑菀不明所以地道。
仇璿璣卻是搖了搖頭,沉聲道:“魚龍混雜,有什麼樣的人都不奇怪,尤其是……貪戀靖兒美色的女修。”
“——”楚淑菀臉色一僵。
仇璿璣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危言聳聽:“靖兒的天賦如此出眾,天南洲的各大道門會不會想要把他扼殺在搖籃之中?或者其他洲際的大能,會不會向他拋出橄欖枝?”
“靖兒不會那種東西誘惑的。”楚淑菀恍然回神,堅定地點了點頭。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會對大能的傳承感興趣,甚至為了機緣拋妻棄子都不是沒可能。
但唯獨靖兒不會,他就是一個……視女人如命的好色之徒。
仇璿璣歎了口氣,看向楚淑菀的眼神仿佛在說‘師妹,你還是太嫩了’。她頓了片刻,肅然道:
“如果那個大能要把自己女兒嫁給靖兒呢?或者他有一個未出閣的孫女,剛好和靖兒郎才女貌……”
楚淑菀瞪大了眼睛,內心瞬間動搖了起來,但還是硬聲替許守靖辯解了一句:
“可……可是,靖兒喜歡年齡大的呀。”
仇璿璣直視著楚淑菀,補出了最後一刀:“大能的後代,年齡至少是你我的幾倍了。”
“!!!”
這回楚淑菀真心動搖了,踱步了許久,才麵色僵硬地問道:
“那怎麼辦……”
仇璿璣似乎早已準備了腹稿,立刻回答道:
“讓容月跟染曦上,我剛看宣傳冊子,宗門大比就在兩個月後,這次的規則是二人一組,隻要在報名截止之前不告訴靖兒就行了。”
楚淑菀聽得一愣一愣的,緩了好半天才點了點頭,同時心底也升起一團疑惑:
“你怎麼突然開始想這些東西了,你不是從來不在乎靖兒其他的女人嗎?”
仇璿璣就從瓊玉閣掏出了那本《論,如何在後宮中獲得主動權》的曠世之作,語氣平淡地道:
“以前我想著隻要靖兒在我身邊就好,天涯海角我都陪著他;但靖兒本性就是喜歡沾花惹草,所以我才想提前做些準備。”
其實是……女帝大人隻是覺得這本書寫的東西還挺有趣,純屬讀著消磨時間,沒太當真。
可後來越讀越發現,書裡簡直有著她從未見識過的新大陸,所以現在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嘗試。
簡單來說,就是三分鐘熱度,過一陣子估計就好了。
楚淑菀自然是不清楚這些,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想要不要拿自己的《大婦如何管教花心的夫君》換著看看,畢竟多點‘知識’多點‘力量’。
咚咚咚——
薑容月敲門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幾分不自然的紅暈,她對著楚淑菀跟仇璿璣規規整整地行了一禮:
“師父,小靖找我去長河蘇氏住幾天,那裡有個煉氣塔,能夠加快修煉的速度。”
楚淑菀微怔了下,這種對徒弟好的事情,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她跟仇璿璣交換了一下視線,決定把宗門大比的事情留到她們出來之後再說。
“去吧,記得跟靖兒說一聲,龍潯牌在天南洲用不了,回頭找長河蘇氏要一塊天南洲的通訊牌。”
“知道了,那師父……我先走了。”
薑容月臉上一喜,快步走出了大門,順帶還把隔扇門給拉上。
走到樓梯間,迎麵突然走來了一個帶著兜帽的黑袍人。
薑容月沒有多想,腳步輕快的踏上樓梯,想要往門外走去——許守靖就在外麵等著,雖然現在是在下樓,但很快她就要跟許守靖一起攀登成年人的階梯了。
念及此處,薑容月心底有些小羞澀的同時,也忍不住生起滿滿的期待。
就像是背著父母與戀人偷食禁果的小情侶一樣,對這次的‘修煉’充滿了美好幻想。
嗒……嗒……嗒……
黑袍人的腳步十分沉重,每一步都把木質樓梯踩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響。
薑容月最初還沒有在意,但在與黑袍人擦腳而過的瞬間,她卻整個人愣住了。
那是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既視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黑袍人,但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又有些不同。
硬要說的話……是魔性,拋開世俗一切眼光,貫徹本我,釋放自己的本性。
這個黑袍人身上就是這樣的氣息。
薑容月在樓梯間愣了許久,緩緩轉過身,卻發現那個黑袍人已經消失在了二樓走廊的儘頭。
修士的感覺向來敏銳,但也並非沒有出錯的時候。
薑容月心底疑惑萬千,想要去一探究竟,卻又總覺得如果跟過去了,代價很可能嚴重到會就此殞命。
“容月姐,好了沒?”
樓下傳來了熟悉的催促聲,薑容月匆匆回應了一聲“現在就下去”,最後再看了一眼黑袍人消失的方向,悻悻然的轉過身,走下樓去。
-----
二樓儘頭的隔間。
哢吱——
黑袍人走進了屋子,他先是把隔扇門關好,隨手在上麵打了個禁製,確認沒什麼竊聽的陣法後,才緩緩摘下了兜帽。
那是一張相當有書生氣質的臉龐,五官規整,墨發豎起,看著就像是大家族的弟子。
然而,他卻有著一雙暗紫色的眼眸,眼白布滿了血絲,瞳孔中始終燃燒著本性的貪婪之火。
“蘇河。”
半空中突然響起一道陰沉的聲音,一團無根白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蘇河微頓了片刻,便單膝跪了下去:
“主上。”
無根白火中的聲音稍作停頓,沉聲問道:
“蘇燼的事情,可跟本尊說的一樣?”
蘇河眼眸中的紫光一閃而過,他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
“全部如實。”
無根白火沉默了,似乎陷入了沉思,又過了片刻:
“接下來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吧?”
“屬下明白。”
“那就好。”
話音落下,無根白火消散於空中。
蘇河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扶著旁邊的椅子,緩緩站了起來。
他瞥了眼窗外的高山,視線流轉了片刻,最後聚焦在長河蘇氏所在的位置,嗓音陰沉地道:
“宗門大比之時,便是你蘇燼殞命之日。”
----------------------
ps:求推薦票、求月票、求打賞、求追讀。
過年了,收藏倒退了,兄弟們多多支持一下吧。
明天可能請個假,大年三十,懂的都懂……其實更重要的是這兩天寫番外把自己腦袋寫懵了,感覺再硬更新,可能質量會下滑嚴重。
我是雨落,給你們拜個早年,明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