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在自己是長輩的份上,她冷哼了一聲,默默轉過身,朝著許守靖伸了伸小爪子,約莫是在說:你來乾吧,我不鬨了。
“……”
許守靖歎了一口氣,繼續一絲不苟的給小紅蓮刷背,餘光卻一直在偷瞄著對麵的蘇浣清。
與他這邊鬨騰得天昏地暗不同,蘇浣清的周邊甚至沒有濺出一滴水。
雖然跟玉兒懶得動彈也有一定的關係吧,但更重要的是蘇浣清的動作很輕柔。
這並非她有多愛貓、或者向來如此細心之類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她在走神。
自從那天早上在橋底遇到蘇浣清之後,她幾乎一直處於這種狀態。
儘管她平時就很沉默寡言,性子也很淡,不過性格恬靜絕對不是體現在那些所謂的神遊天外上。
坦白來說,這種狀態下的蘇浣清很難讓人不擔心。
就在許守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正看著彆人的臉出神時,蘇浣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眼看著他,輕蹙了下柳眉,不明所以道:
“我臉上有什麼嗎?”
噗通——
刷子掉進了木桶中,小紫龍嘟起了嘴,煽動翅膀遊了過去,用小爪爪扣著刷子,費力地朝天上——也就是許守靖的方向遞。
許守靖壓根沒有察覺到小紅蓮的動作,他目不轉睛的望著蘇浣清,慌張中故作茫然:
“我沒看你啊。”
“……”
今天蘇浣清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
沐浴著蘇浣清鄙夷的視線,許守靖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謊話不攻自破,他乾咳了一聲:
“呃……我其實是在想俞施驚的事情。”
俞施驚,也就是被大家稱為天淵宗聖子的人,外界吹的神乎其神,自身實力也確實多次在宗門大比中力壓群雄。
甚至有人稱他是一群偽君子中的真君子,在天淵宗那種虛偽得隻剩實力的宗門,還能做到無論大宗門親傳、還是無名散修都以禮相待,屬實難能可貴。
除此之外,關於俞施驚還有一件事比較出名。
早在多年前,蘇浣清曾在宗門大比露過一麵,一手操冰之術神乎其神,甚至壓過了天南洲幾個專攻冰法的宗門,在年輕一輩的修士當中被稱為‘冰玉仙女’,風靡一時。
也就是在那次之後,向來對所有愛慕自己的女修不假辭色的俞施驚,開始不斷打聽蘇浣清的消息,到處表達自己對冰玉仙女的愛意,還動用宗門力量,跑去和隱世不出的長河蘇氏提親。
嗯,結果也很顯而易見,被蘇尊者當場‘轟’了出去。
不過這件事還不算完,不少江湖散修聽小道消息,聲稱俞施驚不會放棄對蘇浣清的追求,還說他深信一見鐘情。
——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都是許守靖從蘇仁那裡聽來的。
在告彆長河蘇氏等人的時候,蘇淩與蘇燼隻是打了聲招呼,但蘇仁卻陪著許守靖一同走出了蘇都的大陣。
許守靖當時還很懵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便詢問蘇仁是打算去哪兒。
“去修煉,去曆練。與許公子一戰,讓我明白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我的修行還遠遠不夠。”
蘇仁指了指自己背上的鐵槍,輕笑了下,隨後轉頭望著三江河水交彙,感慨道:
“其實我這次回來,也不全是為了見一見你這個妹夫。”
“……”許守靖一時無語。
好家夥,都已經給我默認成妹夫了嗎?
蘇仁沉默了下,“每到宗門大比的時候,我都會回來,為的就是代表長河蘇氏參加宗門大比……這回隻是因為許公子的突然到來,這個時間提前了而已……”
“呃……”許守靖摸了摸後腦勺,略感不好意思,這說得好像是他搶了人家的名額?
蘇仁看出了許守靖的心思,搖了搖頭,啞然失笑道:
“許公子,我說這些並非讓你感到過意不去,正相反,這次由你跟浣清一同出戰,我相當放心,正好師父現在重傷昏迷,我也可以擺脫師父真正去曆練一回了。”
“……”許守靖。
“不過……”蘇仁話鋒一轉,臉色帶上了幾分慎重,“許公子對天南洲不甚了解,宗門大比魚龍混雜,但他們肯定不是許公子的對手……唯有一人,許公子一定要小心。”
許守靖微愣了下,詢問道:“誰?”
“俞施驚。”蘇仁沉聲道。
“俞施驚……”許守靖仔細念叨了幾聲,確信自己沒聽過這個名字,偏頭問道:“他很強嗎?”
“呃……說強,倒是的確很強,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涅槃大關,不過我相信,隻要不出意外,對許公子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問題……我讓你小心的,是其他方麵。”
蘇仁沉吟了片刻,低聲道:“俞施驚是天淵宗的聖子,為人隨和,彬彬有禮,經常被其他修士拿來與我並稱為‘東西雙傑’。
我沒有背後說彆人壞話的意思,但我與俞施驚來來回回交手不下百次,前後未曾分出勝負,可我能看出,他與我打平手是故意為之。”
聽到這兒,許守靖有點聽不明白了,疑惑道:
“故意打平?有什麼意義嗎?”
蘇仁遲疑了下,瞥了眼遠處在浮舟旁發呆的蘇浣清。
許守靖心中頓時有了一絲明悟,小聲道:
“因為浣清?”
蘇仁點了點頭,隨後輕歎了一口氣:
“俞施驚外表看似君子,其實每一步都經過很深的算計,他想要通過與我的交手,讓我產生棋逢對手的錯覺,以此來跟我打好關係……
我長河蘇氏向來能夠看穿人的本質,幾年前我實力明顯不如他,幾次平手之後,他卻跑來恭維我,那時我便對此人的秉性了然於心。”
說到這兒,蘇仁停頓了下,拋出了想要叮囑許守靖的話:
“許公子,你雖然不似浣清那般直接,但也看得出你不喜歡圈圈繞繞的東西。
俞施驚看到你跟浣清在一起,定然會有所舉動,他若是試探出打不過你,說不定會使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比如……想辦法抬出那個一門三弦月的天淵宗,以此來壓我?”許守靖出聲笑道,眼神卻沒有笑。
“許公子心中明白就好,萬事須謹慎。”蘇仁拍了拍許守靖的肩膀,背著銀刃鐵槍離去。
……
許守靖還在回憶之前跟蘇仁對話的細節,蘇浣清卻是輕蹙了下柳葉眉,聲音不鹹不淡:
“一個自以為是的人罷了,無需在意。”
許守靖恍然回神,盯著蘇浣清的側臉看了半晌,緩了口氣,以玩笑的語氣說道:
“要是他看我跟你在一起,氣急敗壞想要砍我怎麼辦?”
蘇浣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一邊繼續給玉兒梳毛,冷漠道:
“你在期待我說什麼?乾脆與你假扮情侶?還是想讓我表明會選擇你的態度?”
看到許守靖一臉呆滯,蘇浣清遲疑了下,偏頭看向彆處:
“你彆忘了,你將來會是我師公。”
“……”許守靖。
你怎麼還惦記著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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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兩天日常鋪墊過渡
ps:晚上有個盜版讀者問我前麵怎麼那麼多章節對不上號,各種前言不搭後語……因為我經常發完之後再改呀,而且經常一改就變成兩個樣子(捂臉)
看盜版這種事……我相信沒有作者會心理舒服,不過嘛,也不是不能理解,誰都是這麼過來的。
可以的話,還是希望有能力的支持一下正版,沒成績有時候真挺不容易的,感覺自己得不到讀者的認可。
……而且這個月全勤領完,下個月就要用愛發電了(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