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邁著趾高氣昂的步子來到許守靖麵前駐足,表情帶著幾分審視:
“雪魄轉靈草,我有,但給我一個要幫你的理由。”
看著比自己整整低了半頭的薇雅,許守靖暗不可察的拉低了兜帽,壓著嗓音道:
“在下受宗門之命前來天宮遺址,目前隻有些靈珠可以當作報酬,不知仙子還需要在下做什麼?”
薇雅緊盯著許守靖黑袍下的嘴唇,過了好半晌,微微眯起了雙眸:
“我幫你,你不能就這樣見我吧?”
許守靖一時沉默,他知道這是薇雅想要自己摘掉兜帽,以真麵目示人。
說實話,其實在臨時想到‘內子暗傷複發’這個借口時,許守靖也猜到隻憑借這點程度的理由,不可能讓所有人信服。
但當時是在情況緊急,稍有不慎就要摔下黑潮,可如果一聲不吭地人前顯聖之後又沉默不語,顯然更加引人注目,既然如此還不如乾脆光明正大找一個理由,相對之下還容易糊弄過去。
許守靖是這麼想的……但他沒預料到,第一個上來懷疑的人竟然是薇雅。
麵對這位資深的公主病患者,不能直接上手教訓她的前提下,許守靖還真有點頭疼不知如何應對。
沒辦法……那麼多宗門看著呢。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薇雅見許守靖沉默,似乎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下不回答不行了……許守靖輕歎了一口氣,正想要隨便說劇什麼敷衍過去。
懷裡的蘇浣清卻突然抬起了她的纖纖玉手,輕柔地搭在許守靖的臉上,聲若蚊蠅地道:
“夫君……算了,天淵宗我們惹不起。”
柔弱、可憐、甚至還帶著幾分無奈,將小女人無所適從的貧瘠感體現的淋漓儘致。
有一說一,許守靖被蘇浣清這突然爆發的演技給震驚到了。
遙想在蘇都時,許守靖也曾經幾次見過蘇燼與蘇淩的‘川劇變臉’,難不成老蘇家還有演技的遺傳?
這邊許守靖是在震驚,而薇雅完全是動搖了起來。
她一開始是真的把眼前的兩個黑袍人給當成了許守靖與蘇浣清,還想要利用許守靖自己找的理由,逼迫他展露出真容。
可現在看到女方這柔弱的反應……怎麼一點也不像蘇浣清?
不隻是在薇雅的記憶裡,哪怕在整個天南洲修士的固有印象中,蘇浣清都是一個清冷、孤高,好似出塵仙女一般的存在,這也是她‘冰玉仙子’這一稱號的由來。
再看看眼前的這個小女人……有哪點跟‘清冷孤高’沾得上邊?
本來薇雅都已經抱著證據確鑿的心態來拆穿二人了,此時見了蘇浣清怪異的反應,卻又有點不確定了。
眼看周圍圍觀的弟子越來越多,靈橋那邊的弟子圍了過來。
薇雅雖然任性的,但她倒也懂得不能明顯上讓彆人覺得‘天淵宗仗勢欺人’。
她遲疑了下,輕撫瓊玉戒指,拿出了一株長得很像板藍根的仙草,一臉嫌棄的遞了過去:
“拿走吧,不用給靈珠了,不值錢。”
話音落下,薇雅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許守靖頓時鬆了口氣,為了避開那些好奇寶寶的視線,他抱著已經蘇醒,卻還在裝柔弱的蘇浣清跑到一顆大樹下。
有模有樣的讓蘇浣清靠在自己身上,又從琥珀腰帶中取出磨藥的罐子,一絲不苟地將雪魄轉靈草磨成細粉。
兩人一時沉默,隻剩下磨藥罐子的‘咚咚’聲,在有節奏的奏響。
四周圍觀的修士本來是過來湊熱鬨的,見風波結束心底也覺得無趣,便返回了自己的宗門的集結地。
在圍觀的修士離去,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浣清盯著許守靖為自己磨藥的背影,貝齒輕咬薄唇,頗為歉意的低聲道:
“對不起。”
許守靖微是一愣,手上的動作倒也沒停,輕笑道:
“這有什麼可對不起的,誰還沒點特殊情況了……”
話說出口,許守靖心底卻有些感歎,沒想到蘇燼的事情,居然在浣清的心境中紮根如此之深,這樣下去搞不好還真的會成為她修行道上的嚴重阻礙也說不定。
「看來要找個機會,解開浣清的心結才行。」許守靖暗忖道,完全把蘇燼不讓他說出去的叮囑拋在了腦後。
不會賣嶽父的女婿,算什麼好女婿?
將雪魄轉靈草磨成了細密的藥粉,許守靖用一片葉子捧起,輕輕地遞到蘇浣清的嘴邊:
“諾,我沒放其他的輔料,不過我聽楚姨說過,這東西直接吃應該也沒事,反正是補品。”
蘇浣清輕蹙柳眉,搖了搖頭:“我又不是真的有暗傷。”
“做個樣子嘛,話都說出去了,你不吃不就暴露了嗎?”許守靖嗬嗬一笑,手依舊放在她的嘴邊沒有離開。
聞言,蘇浣清也不好在說什麼,櫻唇輕張,將雪魄轉靈草的粉末吸入了口中。
看見蘇浣清如此聽話,許守靖鬆了口氣,費了些功夫把藥罐子收好,也就地坐在了她的身邊。
靈橋上的宗門弟子仍然不在少數,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全部到齊。
許是閒來無事,許守靖沉吟了片刻,調笑道:
“剛才你夫君叫的挺順口啊,是不是早就想這麼叫了?”
蘇浣清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無瀾:“情況緊迫罷了,我不會對師父的男人出手。”
“……”許守靖。
這都多久了,你怎麼還惦記著那破事兒?
許守靖一時無語,兩手撐地往下沉了沉身子,繼而打了個哈欠:
“等人齊了就要趕路了,現在應該沒什麼事兒,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嗯。”
蘇浣清斜睨了一眼假寐的許守靖,遲疑了片刻,螓首微微偏移,靠在了他的肩頭。
……
……
“師姐,怎麼樣?是許守靖嗎?”
一回到天淵宗的駐紮地,裘鈞便充分發揮了自己第一狗腿子的精準禮儀,跑上前來慰問。
薇雅瞥了這貨一眼,冷哼道:“不知道,但之後的一切行動,都要把那兩個人看準了。一旦顯露出類似許守靖的行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裘鈞眨了眨眼睛,語氣有些遲疑:“錯殺還是不好吧……師姐,我們天淵宗向來都是以‘德’服人。”
薇雅也沒有說話,隻是冷眼看著他。
“……”裘鈞深吸了一口氣,暗罵自己多嘴,旋即換上了一副忠心耿耿的表情:“師姐說的有道理,師弟一定照辦。”
薇雅收回了眼神,不再理會裘鈞,大步走進了自己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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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幾章主要想寫一些靖兒跟浣清很細節的互動,來彰顯他們感情升溫的變化。
不過我返回去看了一眼前麵的文章,發現最近行文變得有點拖遝……感謝跟心態也有一定關係。
我仔細反思了一下,可能是因為現在沒有全勤了,碼字純用愛發電,比起之前就……比較放飛自我?
總之,我調整調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