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伶扶玉看著一臉真誠的許守靖,張了張櫻口,感覺無地自容。
她這算個什麼師父……徒弟明明沒有半點不愧知心,她居然想要撩徒弟。
短暫的愧疚之後,一股無名之火卻將伶扶玉的心湖填滿。
平時看靖兒調戲那些小丫頭挺得心應手的啊,為什麼輪到她了,反倒這麼規規矩矩?
你倒是動動手啊!實在不行退一步,動動嘴也行啊!
怎麼?看她年齡太大,‘人老珠黃’看不上了?
念及此處,伶扶玉也不想繼續縮在許守靖懷裡,默默推開了‘木頭’。
看到師父不再繼續裝柔弱,許守靖暗暗鬆了口氣。
許守靖的情商還沒有低到‘木頭’的程度,要說看不出伶扶玉打的什麼算盤……那他身後這一大批後宮,算是白攻略了。
如果是沒遇到蘇浣清之前,這麼一個冷豔道姑來倒貼,許守靖肯定求之不得。
但現在蘇浣清的心意已經很明確了,許守靖絕對不允許,因為自己的一時起意而傷害她。
更重要的是,伶扶玉肯定不是因為喜歡他,才來做出各種……e,怪異舉動。
如果就這麼順水推舟,無異於在利用伶扶玉的好意,許守靖的良心過不去。
這並不是矯情,說到底許守靖與伶扶玉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也沒有足夠的感情基礎,支撐他們邁出那一步。
就這麼草率地‘構建雙修關係’,那和前世中那些第一次見麵就跑去開房的有什麼區彆?
許守靖最厭惡的就是自甘墮落的事情。
就在許守靖沉浸在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時,耳邊驀然響起了師父充滿懷疑的聲音:
“靖兒,你是不是猜出為師打算做什麼了?”
“……”
許守靖表情凝固了一瞬,旋即在麵前揮了下手,打哈哈道:
“什麼打算做什麼?師父你在說什麼啊?”
伶扶玉死死地盯著許守靖的眼睛,後者一臉坦然。
乍一看許守靖十分穩健,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其實他心裡卻慌得要死,背後不知不覺被冷汗浸濕。
伶扶玉基本已經斷定了許守靖是在裝傻,既然對方裝作聽不懂,她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走直球!讓你避無可避!
伶扶玉深吸了一口氣,美眸微眯,打算來個狠的。
許守靖見勢不妙,立刻開口打算轉移話題。
然而,在那之前——
“靖兒閉嘴,老實待著哪裡也不許去,為師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不許插嘴。”
“……”
許守靖被噎得不輕,沒想到伶扶玉直接拿師父的身份來壓自己,心理想好的借口一下子堵住了。
不,是直接被將死了!
如今彆說是插嘴伶扶玉,就算想要逃跑都沒門,他可是被以師父的名義,命令“哪裡也不許去”了。
見許守靖一臉生無可戀的待在原地,伶扶玉滿意的點了點頭,調整了一番心緒,讓自己不至於為接下來的話感到那麼害羞,緩緩開口:
“靖兒,剛才你殺掉的那個弦月境,肯定不是天淵宗的全部兵力。當下大軍壓境,沒有一個能夠勢均力敵的修士,長河蘇氏將很難挺過這關。”
話到此處,伶扶玉停頓了下,偏過頭道:
“恰巧我知道有一個弦月境,能夠輕鬆壓製天淵宗的宗主。”
“……”許守靖。
我知道,我還知道那個人就是您。
“但是……那個弦月境現在受了點傷,需要你的幫助才能治好……”
都說到這裡了,伶扶玉的表情卻又扭捏了起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呸,是為了避免再次胡思亂想。
伶扶玉猛吸了一口氣,美目堅定,完全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
豁出去了!
許守靖的心臟‘噗通、噗通’地狂跳,幾乎屏住了呼吸,眼見伶扶玉要開口,他下意識閉上眼睛,不敢聽接下來的話。
“靖兒,今夜你不用把我當成師父,我是你的……”
伶扶玉的聲音帶有三分羞澀,兩分緊張,更多的,是打破構建良久的道德三觀後,源自心底深處的罪惡感。
接著……
轟——
伶扶玉的聲音,被響徹夜幕的爆炸遮掩了過去。
許守靖下意識的睜眼,率先看到的便是伶扶玉整個僵住的表情。
來不及鬆口氣,許守靖連忙轉頭,朝著剛才那道爆炸聲的來源看去,似水的桃花眸附上了一層亮金之色。
無星夜空的天穹之頂,彎鉤似的明月與雲海交融,上千艘浮空戰艦赫然翱翔在其中。
浮空戰艦安置在兩側的炮口,朝著蘇都放下了數不清的‘隕落流星’。
漫天流星像是煙花一樣炸開,破開層層空氣,帶著炙熱的火花,墜入了蘇都的城都之中。
轟轟轟——
墜落隕石砸出了一個又一個大坑,蘇都的房屋慘遭牽連,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倒塌,蘇都幾乎變成了一座廢墟之城。
那些安置在屋頂的靈能連弩炮也沒幾架存活,長河蘇氏的弟子光是能撤離已經算是萬幸了。
最嚴重的是,清理完景龍帶來的殘黨,蘇仁才剛剛指揮著弟子重新拉起三江守雲陣的陣眼玉石塔,也在這次‘漫天流星’的攻勢中再次毀於一旦。
沒有三江守雲陣的情況下,長河蘇氏根本無法麵對八宗聯合。
想要重新架起玉石塔,對方卻根本不會給那個時間。
許守靖在短時間內分析完戰局,彎腰脫掉景龍的瓊玉戒指,遞給伶扶玉,緊聲道:
“師父,你的身體不適合參與這種混戰,你先回後山吧,我跟浣清能處理。”
話音落下,不等伶扶玉回應,許守靖用腳將地上的畫舫煙淺踢在手中,隨手恰了個劍訣,禦劍乘風而起,眨眼間飛離了蘇氏高山的頂峰。
“哎……靖兒,等一下,為師……”
伶扶玉在後麵追了幾步,抬起的玉手像是想要抓住許守靖的背影,過了片刻,卻隻能無力的垂落。
不讓伶扶玉參加這場利益的鬥爭,是許守靖與蘇浣清的好意,但這個無所謂的好意,很可能會導致她失去兩個重要的弟子。
伶扶玉固然守舊,但比起陳腐的規則,她更不想失去唯一……唯二的親人。
該怎麼選還用說嗎?
“靖兒,對不起……我不能如你的願了。”
望著許守靖離去的背影,伶扶玉喃喃自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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