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守靖發現,他作為‘弟子’存在的本身,就是造成伶扶玉痛苦的根源。
伶扶玉看到許守靖不說話,非但沒有消停,反而加大了火力輸出:
“你是不是覺得陪你睡了一覺,為師就要愛上你,就必須當你的女人?”
“……”許守靖猛然呼吸加重,這句話無異於往他胸口捅了一刀。
伶扶玉死死地瞪著許守靖,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伶扶玉還沒有那麼廉價。”
許守靖沉默著低下了頭,握緊的拳頭“嘎吱嘎吱”作響,卻再也沒有勇氣說出讓挽留伶扶玉的話來了。
看到一副被打擊自閉模樣的許守靖,伶扶玉美目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在內心說服了自己,壓下了那股不應存在的畸念。
抱歉,靖兒……唯獨這件事,我不能把你和清兒牽扯進來。
就當……從來沒有我這個師父吧。
伶扶玉歎了口氣,轉身想要走出院落。
前腳邁過門檻兒,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了一塊冰晶玉牌,也沒有回頭,憑著感覺扔給了許守靖。
許守靖在恍神中接下,冰晶玉牌與手掌接觸的瞬間,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順著皮表滲入血液,並沒有極寒靈氣那般刺痛,更貼近冰爽的感覺,一看就很適合夏天。
“這是……”
許守靖看著冰晶玉牌上暗生光輝的‘冰月宮’三個字,下意識出聲問道。
伶扶玉抬起螓首,望著逝去最後一絲光輝的落日,語氣沉寂了許多:
“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為師是宗門叛徒,這十幾年這枚玉牌一直被我藏在床底,裡麵放著我畢生的劍術與功法的總結。
以後為師不在了,你與清兒要互相扶持,一同鑽研……切不可讓他人看到這塊牌子。”
聞言,許守靖緩緩點頭,心中卻感到有幾分奇怪。
最開始還好,伶扶玉無非就是離開前交代弟子一些事情,但聽到最後,已經不是‘交代事情’那麼單純了,更像是‘交代後事’……
許守靖不知道,對於伶扶玉來說,這還真是在交代後事。
叛宗弟子時隔多年重回宗門,就算念過往情分免除死刑,也少不了關禁閉。
弦月境的關禁閉,可不是三位數那麼簡單。
將最後的事情交代完,伶扶玉再無半點留念,抿了抿唇將最後一句體己的告彆咽回嗓子,身體化為一團炫光衝上了雲霄。
許守靖在後方默默注視著伶扶玉離去的背影,除了心有不甘外,剩下的就是深深地自閉。
……
“所以,伶前輩就這麼走了?你連她去哪兒都沒問出來?”
月色清幽,冷風簌簌。
薑容月坐在秋千上晃著腿,聽完許守靖失了魂般的自述,頗為不滿地蹙了蹙蛾眉。
“你就沒想過,伶前輩最後為什麼那麼生氣?”
聞言,許守靖歎了口氣,他當然想過,準確說直到薑容月找過來之前,他都在思考這件事。
猶豫了片刻,許守靖目光暗澹地回答道:
“師父是一個很守舊的人,如果不是事出突然,她絕對不可能會同意那種方法。我明明知道這些,最後卻沒能給到師父應有的尊嚴,是我的錯。”
那個時候自己腦袋到底怎麼了,居然能那麼笨,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能想明白?!
看到許守靖真的在認真反省的模樣,薑容月卻沒有感到“弟弟變大了”的欣慰。
她反而十分生氣地瞪圓了杏眼,憤憤不平道:
“小靖,平時你應對女人挺上手的,現在怎麼笨成這樣。”
許守靖被罵懵了,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道:
“我剛說得不對?”
吱呀——
薑容月從秋千上一躍而下,也不管背後還在自顧自蕩漾地秋千,一把推開隔扇門,兜一圈子快步走到許守靖身邊,墊著腳尖等著他。
許守靖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也莫名其妙開始生氣的容月姐,雙手抵在胸前推阻,不解道:
“容月姐……你怎麼也生氣了?我剛說的哪裡不對嗎……”
薑容月玉手叉腰,擺出了一副‘嚴厲姐姐’的形象,聲懼色厲地道:
“小靖,你是不是被倒追習慣了,覺得女人對你好是理所應當?”
“咕嚕”許守靖喉結蠕動,連忙擺手表示自己沒這麼覺得。
見狀,薑容月歎了口氣,轉身坐到床榻上,交疊起了美腿,無奈地攤了攤手:
“你自己也清楚啊。那伶前輩對你那個態度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你跟她才相處多少時間,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喜歡上你?更何況人家還是你師父。”
一語驚醒夢中人……許守靖現在大概就處於這種情況。
“再說了,哪兒有一上來就對女人動手動腳的,彆說是伶前輩了,換成是咱們龍玉門任何一個小姑娘,估計也難以接受。”
薑容月自顧自地說著,話到途中似乎是覺得有些奇怪,偏頭問道:
“小靖,你剛說的‘那種方法’是什麼意思?”
“……”許守靖。
他就是為了不引起非必要的麻煩才省略的,沒想到緊要關頭還是漏嘴了。
“額……”許守靖左顧右盼了片刻,狀似不經意間湖弄道:“就是……那個什麼……”
薑容月蛾眉微皺,以她對許守靖的了解,自然不會允許他蒙混過關。
“就是什麼,說清楚。”
許守靖眼看瞞不過了,放棄般地歎了口氣:
“其實是雙修。”
“雙修就雙修嘛,有什麼可躲躲藏藏……”
薑容月花了半秒鐘時間理解,忽然瞪圓了杏眼:
“你……你跟伶前輩……‘雙修’了?”
許守靖撓了撓頭,默默看向旁邊,無力地解釋道:
“師父能恢複實力,就是因為和我雙修的緣故……”
“那不是重點。”
薑容月分開交疊的美腿,捋順裙擺的褶皺,快步走到許守靖麵前。
儘管心頭已經按照‘肌肉記憶’湧上來了一股酸澀感,但她在醋意爆發之前,憑借著女人的本能,對不爭氣的弟弟發出靈魂拷問:
“你才跟人家‘雙修’完,馬上就換了個態度,換做是姐姐,也會以為你隻是饞身子,不生氣就有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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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下卷細綱還差一半,這章好趕,理解一下……
這種感情有點不好寫,尤其是關於女人心理那種矛盾的特征,嘖,我儘力想寫出年上教育對自己圖謀不軌晚輩的感覺了,但筆力還不到家,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