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身沒什麼好奇怪的,如果忽略靈脈的影響不計,連目前為止整體實力最弱的龍玉門也能做到。
真正讓人感到奇怪的點,在於漂浮在空中的山體,沒有半點靈力的波動。
就好像……它本來就應該存在於那裡,並非人為改造。
如果要深究的話,這是一件相當誇張的事……它本質上改變了修仙世界的法則,甚至無視了天道意誌。
要知道,天道意誌是整個九洲最頂峰的存在,想要直接乾涉它,就連天罰與天命兩族都沒辦法做到。
天衍……天衍……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叫做天衍之道,是因為他們真的掌握了唯一的‘天機’?
“怎麼可能……這也太扯了……”
許守靖勉強笑了下,晃了晃腦袋,把繁雜的思緒拋在腦後,後腳壓低劍柄,開始往頂峰飛行。
說是菱形山體,上半部分比起下麵還是要平坦許多。
踏上天衍閣的岩石階梯,首先映入眼眶的繁密如影的參天叢林;隻有一條陡峭的石階小道可去。
小道的入口處用紅木搭建著‘開’字形的牌坊,正中央掛著金燦燦的牌匾,上麵寫著“天衍閣”三個大字。
紅木牌坊下站著兩個年輕的小道士,看模樣應該是奉命看守的弟子,其中一人背靠圓木紅柱昏昏欲睡,鼻涕泡伴隨著呼吸時大時小,打鼾聲在叢林間清晰可見。
另一名弟子看起來年幼許多,不過模樣十分嚴肅正經;看到許守靖前來,立刻伸手打醒了旁邊睡得正香的師兄,自己則是快步上前。
許守靖眨了眨眼睛,在心底措辭該怎麼回答他們的盤問。
他還沒來記得張口,年幼的小道士已經抬手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
“是許公子吧,天衍朱閣就在六千三百三十一階之後,閣主恭候多時了。”
“……”許守靖微是一愣,表情詫異地說道:“你認識我?”
小道士維持著拱手低頭的模樣不變,聲音沉穩道:
“不認識。”
許守靖挑了下眉頭:“那你怎麼知道我是許守靖?”
小道士抬頭瞄了許守靖一眼,不卑不亢地回答:
“閣主吩咐過,未時三刻,手持皎月長劍,身著金紋黑袍的俊秀公子會上門,那人就是許守靖。”
“……”
看到許守靖愣住,小道士猶豫了下,沉吟道:
“閣主說了,屆時您一定會問這個問題,要求讓弟子如實回答即可。”
許守靖撇了撇嘴,對這種自己莫名其妙被看穿的感覺很是不喜。
略微思索了下,他打算用“那你們閣主有沒有意料到,我現在會轉身就走?”回懟。
可他才剛剛生起這個念頭,小道士又一次開口道:
“閣主還說,弟子說完上麵的話,以許公子不服輸的性格,下一句定然會回複‘那你們閣主有沒有預料到我現在轉身就走’。”
“——”許守靖臉色一僵,默默合上了張開的嘴巴。
你們閣主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道士把許守靖的反應儘收眼底,沉吟了片刻後,出聲道:
“閣主最後讓弟子轉達您一句話——如果您真的置氣離開了,這輩子都沒辦法知道‘天道之女’與您生母的事情。”
“……”
許守靖的內心徹底沉了下去,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被拿捏”的不適。
他總算有點理解,旁人對天衍閣的感官是‘一群裝神弄鬼的臭道士’,為什麼還有不少修士孜孜不倦的想要拜訪天衍閣的高人了。
先不說彆的,就這個簡單的‘露手腕’,的確已經讓許守靖對那個未曾識麵的天衍閣閣主,產生了不少的興趣。
“帶路吧……”許守靖放棄般的歎了口氣。
“那許公子請隨我來。”小道士拱手沉了下去,旋即偏頭看了眼眼皮在打架的小師兄,無語道:“替我看一會兒班,我把許公子給閣主帶過去。”
小師兄恍然驚醒,抱著佩劍站的筆直:
“哦……哦!”
許守靖跟在小道士的身後,與小師兄擦肩而過時,略顯錯愕地看了他一眼。
對方已經在小道士轉身的短短半秒內,再次閉上了眼睛,剛剛破碎不久的鼻涕泡重新吹了起來。
「這真的沒問題嗎……」
許守靖在內心吐槽了一句,默默收回了視線。
山路的石階延綿崎區,兩側除了密密麻麻幾乎長得一樣的樹木外,連一隻小動物都不存在;並且由於視角的緣故,即便往後看也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死寂汪洋,沒辦法通過參照物分辨方向。
許守靖隻能一級一級台階數過去,就如小道士說的一樣,在走了六千三百三十一級後,總算看到了除了樹木以外的風景。
通過最後的紅木牌坊,後方是一座巨大的圓盤廣場,中央坐鎮著符文繁密的青銅鼎、數百個道士將拂塵掖在臂彎,盤膝坐在廣場上冥想。
廣場的四周是鏤空的湖畔,可以看到清澈水流中不停水濺躍的靈魚和水獸;湖麵上水榭廊台錯綜交雜,既有通往廣場的橋梁,也有前去各個不同區域的單行道。
小道士帶著許守靖選擇其中一條廊道渡湖,走了大概兩刻鐘的時間,腳下的鏤空湖水再次變成了上行的岩石階梯。
小道士駐足在原地,對許守靖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前麵就是長老閣,閣主就在裡麵等候,接下來請許公子自行前往。”
“哦。”
許守靖半信半疑地看了眼,告彆了還算有親切感的小道士,獨自走上了石階。
這次的石階沒有上山時那麼長,隻有短短百級不到,快到頂峰時,隱約能看到一個身影大刀闊斧地坐在階梯上,麵帶笑意朝自己這邊看。
許守靖蹙了蹙眉,心中雖有疑惑,但沒有用童術勘測。
既然天衍閣的閣主有那樣變態到近乎預知未來的能力,就算因為警惕心用童術提前觀測,恐怕也隻會暴露自己內心沒底的事實,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走過去更顯坦然。
這麼想著,許守靖走進了那道影子。
就在隻剩十級台階不到的時候,許守靖剛打算抬頭一瞧,耳邊卻傳來了一個很是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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