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石道扭曲延綿,唯有兩個人影向下並排走著。
踏踏踏——
每走幾步,許守靖就默默瞄一眼身旁的虞元洲,想要觀察對方的反應。
從下山到現在已經有快一炷香的時間了,虞元洲除了最早說的那句“送送小友”之外,就沒有再說過其他話。全程保持著一副欲言又止,眉峰抽搐的模樣,好像有糾結不完的事情。
看到虞元洲跟懷情少女一樣不肯開口的模樣,許守靖也隻好跟著沉默,沒辦法,誰讓他是我晚輩呢。
又走了幾刻鐘的時間,眼看視線儘頭已經能看到天衍閣山底的牌坊了,許守靖長歎了口氣,實在忍不住出聲問道:
“虞前輩,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虞元洲藏在袖袍下的大手猛然一縮,像是被試了定身法一般,健朗的身軀繃直在原地,整個人一動不動。
許守靖硬是沒反應過來,被虞元洲的節奏帶了進去,下意識的定住身形,腳步卻還是往前邁了一步。邏輯錯亂之餘,差點每一個踉蹌摔倒
堂堂涅槃境修士,放在一般散修那裡完全可以稱得上一句大能。
這要是能自己把自己絆倒,傳出去可是會消掉業界大牙的。
許守靖意識到自己身體往石階前方傾倒的同時,連忙大幅度揮動胳膊,把身體往下栽倒的趨勢收了回來。
“嚇我一跳……”
許守靖長舒了一口氣。還沒回過神,旁邊的虞元洲似乎終於結束了漫長的糾結,乾咳了一聲:
“許小友,老夫確實有件事想讓你幫個忙。”
許守靖微愣了下,背對著虞元洲翻了個白眼,心中鄙夷道:
「早這麼說不就完了嗎?」
想是這麼想,許守靖在轉過身子後,當真像是“變臉”一樣,恭恭敬敬地說道:
“前輩儘管說,隻要晚輩能夠做到,定當儘心儘力。”
虞元洲露出了『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的表情,安心般地歎了口氣,隨手從袖袍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朝許守靖遞去。
許守靖總覺得虞元洲的笑容沒安好心,但姑且把東西接到手裡,仔細打量了起來。
那是一個漆黑的石牌,雖說是石頭但質地卻輕如乾木,大小也隻有許守靖半個巴掌左右。
石牌表層凹凸不平,看起來紊亂且沒有秩序。但這些繁亂的凹槽與凸起,卻構成了看似複雜的奇異紋路,隱約能看出是一隻不知名的飛禽類動物。
許守靖握著石牌在手底掂量了幾下,朝虞元洲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前輩,這是……”
虞元洲握拳在嘴邊乾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
“你不是要去雲敖洲嗎?這塊兒牌子,你幫我交給天涯虞氏的現任族長虞墨鶴。”
許守靖童孔微微凝滯,不可思議地道:
“虞前輩,您原來是天涯虞氏的人嗎?”
這麼背的嗎……在虹熄府初見麵的時候,他才把虞元洲是虞氏族人的可能性排除掉……沒想到居然是正確答桉。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虞元洲的表情倒是有點尷尬,連忙擺了擺手,轉移話題道:
“其他的你不用深究,把這塊兒牌子交給虞墨鶴,虞家人會把你奉為上賓供著,對你這趟雲敖之行應該能起到不少幫助。”
“哦……”許守靖蹙了蹙眉,姑且是答應了虞元洲的請求。
隻是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如果隻是幫忙送個快遞而已……虞元洲有必要糾結這麼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