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小院。
處於暴怒和悲憤中的百戶一躍數米,雙手高舉金紋刀,以安北軍中的基礎功法重山訣為支撐,對滅了自己滿門的仇敵揮下傾力一刀。
舍命一擊,氣勢不俗,但初入中品武夫的功力對於宗師來說,顯得太過孱弱。
在矮小漢子眼裡,對手渾身都是破綻,他雙指抹過刀身,一串水珠啪嗒落地,進步出刀,月色映照下,刀光森寒瀲灩,猶如半空劃過的燕雀,全無既定軌跡。
金紋刀砍下時,矮小漢子已經來到了對手身後,一簇血飛迸。
百戶在半空中上下分離,慘遭腰斬,金紋刀咣當掉地。
姑且還有喘息餘力的百戶雙臂撐地,正要拚死轉身衝向仇敵,一道殘餘的刀影姍姍來遲,將其頭顱割裂。
上品武學·燕尾刀
“我還以為你要出手保下這人,滿門滅絕,收下當個棋子豈不是恰到好處。”
矮小漢子看向院牆,上麵正坐著一個清俊出塵的年輕人,身材頎長,眉目冷冽,由於脫掉了緋袍官服,此刻的白色單衣略顯纖薄,光看外貌隻是少年歲數,不過目光太冷,完全沒有半點稚嫩和青澀可言。
“伯爺,你到底是殺過多少人啊。”
矮小漢子驚歎,行走天下,若是少了一副雪亮的眼招子,說不得就要飲恨西北,他見過殺人如麻的魔教渡難長老,也遇到過身負血海深仇不惜修行魔功的練武奇才,更彆說凶犯惡徒儈子手,但都沒有這種虛幻卻又似撲麵而來的血腥氣。
如同家畜畏懼屠夫,尋常鬼魅見了這位伯爺,隻會退避三舍。
院牆上,江禾落地,鐵光於手中浮現,銀白長槍被他牢牢握緊,單手端槍,蹬地前衝,不算鋒利的槍尖上綻放出了暗紅色的熾烈光芒,身形仿佛於夜幕中帶出一條綢帶。
鐺!
橫刀抵禦的矮小漢子勃然色變,刀槍相交的頃刻間,難以想象的巨力襲來,靠著熟稔的技藝和經驗,他趕忙借助暗勁技巧卸掉半數力道,上身衣物因此炸裂般飛碎。
渾厚的真元灌注到刀身上,保護著這把相伴多年的長刀不至於崩潰。
江禾長槍再刺,暗紅色的光芒在眼前驟然迸發。
矮小漢子靈敏地橫移一步,架刀於側。
叮!
這一次幾近破碎的隆音不再。
因為澎湃的巨力,矮小漢子左腳深陷地板,卻搶步前進,長刀因為真元的包裹,厚重了不止一籌,刀刃在槍身向前摩擦,火星四濺,直斬敵人頭顱。
江禾後撤兩步,抽槍回腰,轉而高舉下劈,槍尖的暗紅光澤落如彎月。
矮小漢子陡然下沉身姿,轉攻為守,從前側方轉身閃避,站定之時,宛若一副蓄滿力道的弓箭。
三千斤的長恨槍劈落,槍尖觸地,砸出了一個直徑過米的深坑,暗紅斬擊飛出,輕鬆斬碎了前方的水缸,趨勢不減,在牆壁上留下了一條完全裂透的創痕。
矮小漢子仿佛離弦之箭,單手出刀直刺,金雞獨立,以求將勁道與真元竭力轟殺出去。
刀光迸射,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