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自己捏出來的人,自己心裡清楚,此人的壽命應不止在今日晚上便要斷絕。
在他開始“畫臉”的時候,陸峰便發現了問題所在。
——哪怕是以自己的“真性”為“本”,“真性”本來便是成佛之基,解脫之力。
以“真性”為“本”,化生萬物亦不是不可。
陸峰如此捏出來了這些人,雖然看上去都是“自己”,但是實際上卻是“萬物”。
不過在捏造畫臉的過程之中,陸峰卻發現了。
在這“密法域”之中,不可說的秘密。
那便是可少不可多。
他捏造出來的這些人,俱都是“存在”的,他們本來就是“密法域”之中的人。
陸峰無有本事“創造”出來一個“密法域”不存在之人。
他止不過是將死去的人,再度帶了回來。這個人大約是無有魂靈的,更遑論中陰——那期間雖然無有過去,但是他們的性魂卻早就被“師兄”所摧滅。
止剩下來了“軀殼”。
陸峰其實是依托著這些真實不虛且存在的“軀殼”,畫出來了“未曾死去”的他們。
不提其餘哲學之論。
止帶出來了這個,“真性”非“空”,陸峰已然有了彆樣的思考——他是“紮薩”,亦是“陸峰”,“人皮古卷”將他帶了過來,卻無有將他的皮囊一起帶了過來。
不過托生在了一個“密法域”原來就有的人身上,將他代替了“紮薩”,這其中是否又有“人皮古卷”亦無能在“密法域”,無中生有出來一個不存在的“人”的緣故呢?
陸峰不知。
但是他卻知道,這些事情,卻是可以由他,親自驗證。
故而陸峰才要學習“相麵之術”,從“相麵之術”上,將已經死去的人,轉活過來。
但是這個轉活,與其說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由死轉生”,倒不如說是“另起爐灶”,止托生假借了這個人的皮子。
其作用原理是否和“由死轉生之輪”仿佛,還是兩可之數。
到了這一步,
陸峰對於佛法,亦有自己的理解。
這個時候,除非是真的來了高僧大德,菩薩賢者,否則的話,誰亦是說服不了誰的。況且,若是陸峰這手段可用,那麼陸峰亦會用作此間。
現在卻能做些慈悲。
慈悲,倒是不可止掛在口中。
還須得心口合一。
否則的話,那句“便我活著,就是慈悲”卻成為了一句空口瞎話。那“誓言”可不可亂許諾,到了後頭,便都是掛在身上的鉤子,不動不疼,止動一步,就牽扯的身上鮮血淋漓。
不過如今,這卻走出第一步,但是他自己捏造的人,他卻自己看不清楚。止能借用了旁人的目光來看。
一個壽命至少還有兩載之數的人兒,如何連今晚也挨不過?
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在?
陸峰便是一定要搞清楚這件事情的。
不過在這之前,卻不須得“劉六觀”留在這裡。
還需要安頓了他。
再叫他處在這裡,卻是害了他,萬一真的出現了甚麼壞事,自己若是照顧不周教師爺,那便是自己天大的禍事。學了人家的本事,最後卻無有護持的住教師爺,那這話說出去,到了哪裡都不占理。
陸峰心裡都不占理。
故而到了這個時候,陸峰已經有了見教,雙手合十,禮貌說道:“教師爺,這些天辛苦了教師,還請教師暫去休息,永真無有甚麼報答教師爺,那已經允諾了教師爺的事情,永真自當遵從。
這裡卻還有禮物,要送與教師爺。
請教師爺收下。”
陸峰說著話,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自己教師爺的身前,從自己的袖子之中抽出來了一條潔白的絲綢,掛在了教師爺的脖子上,為他祈福。
祈福完了之後,請他離開。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劉六觀”雖然無可得知發生了甚麼,但是他總覺得即將要發生甚麼,故而陸峰這樣一說,他立刻離開,不過看著外麵那大量的“性河”,他有些無處下腳。
好在陸峰收斂了自己的“性河”,讓出來了一條路,叫“劉六觀”離開。
故此,
在這大殿之中,留下來了他二人二魔。
待到此地無有了旁人,彼時,陸峰方才詢問二魔。
二魔對此都無有言語,那是“永真”的修行,和他們無有關隘,但是問起來了這件事情。
“獅子金剛護法尊者”為陸峰新造出來人打卦,但是甚麼都無有打出來。
石頭落在地上,“獅子金剛護法尊者”便不看一眼,在拋出來石子的時候,他便已經有了結果。
“打卦也打卦不出來,菩薩無有言語要對此來說。”
“獅子金剛護法尊者”說道,他索性坐下,和噶朗日巴坐在了陸峰的左右,便陪著陸峰念經,等待夜晚的降臨,陸峰便聽得了經文傳出,卻是“普賢行願品”。
“所有十方世界中,三世一切人師子,我以清淨身語意,一切遍禮儘無餘。
普賢行願威神力,普現一切如來前,一身複現刹塵身,一一遍禮刹塵佛。
……”
那低沉的藏腔和經文一起混合在了寂寂無人的宮殿群之中,止餘留下來了陸峰一人尚且算是人。
他自己端坐在這“性河”之中,手裡牽掛著那人的手。
這人,都是出自於他的“法性”,卻都無是他的化身、分身。他們,就是他們,就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和他無有關係。雖應他而生,卻無是應他而定命!這便是陸峰所領悟出來之物,若是真的可將這些人都活轉過來,那麼他們都是新生,雖無可能擺脫命定,但是卻可順著那命定往前走。
無會被橫一手。
這便是“感悟”!
陸峰隨著兩位“執念魔”的佛偈,開始轉動自己的“佛頭念珠”,“大慈悲韻”一遍一遍的衝刷在了他的“性河”之中,將其中的金色變得更加的濃稠,更是將“酥油燈”收在了自己手中。
佛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