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說話,無有隱瞞,無有恫嚇,無有誇大。
他說話句句屬實。止說完了之後,這位“戎裝女士”再也無有話語來了。
她恢複了沉默,身上的“詭韻”散播了起來,止此間的這諸般症狀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其餘人,她就是“厲詭”。無論剛才做出來了甚麼表情,說出來了甚麼話語,其實都無過於是一種“惺惺作態”罷了。
止是一種叫自己看起來“有人氣”,“有人性”的模樣,被陸峰三言兩語戳穿了之後,她說道“你這個僧人,好生的討厭,長了一張巧嘴,真是恨不得叫戈什哈敲碎了你的牙齒,拔了你的舌頭。
真是恨不得將你的頭砍下來,做成了便溺器!”
已然是生出來了貪嗔癡的心來。
陸峰聞言,搖了搖頭。
說道“造了口業,造了口業!”
便是再往前走了一步,在那“厲詭”還無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陸峰旋即口念“密咒”,須臾之間,反手而下。
止有些話語,卻無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可以言語的,按理來說,陸峰已經是所有佛爺之中,脾氣最好的一位了。就算是他脾氣好,可是他修持的已經是“忿怒尊”,遇見了這樣的情況,如何還能忍耐?
便是以往是在“密法域”,旁人都無可能如此折辱僧人。故而陸峰此刻反手一掌下去,都無須得事後做“三摩地”。便是這樣一掌下去,那“戎裝女士”發出來了尖銳的尖叫!
便是這,亦是一種“擬人”的表達,“長生天的遊騎兵”從彼時來看,是極其恐怖的“大厲詭”,橫行在草原之上,僧侶所不能製約。
遇見之後,止能逃跑。
便是如同陸峰這樣的僧人,見到之後,亦最好甚麼都無要去做,止祈禱這“長生天的遊騎兵”的目標並非是自己,否則便是有佛緣在身上,亦是要耗費許多方才能離開。
——這一次“長生天的遊騎兵”過來帶走了那“白生生的人”,是以“風”一樣的形態。
這便無是甚麼厲害的樣貌,陸峰見過的“高頭大馬”,共用了一頂“項上人頭”,這便是“長生天的遊騎兵”第二種模樣,至於“長生天的遊騎兵”是否有第三種樣子,陸峰暫時未有見過,但是毫無疑問的,第一種“樣貌”,和風一般的樣子,是其危害最小的樣子。
便是命運好些,就是普通的僧侶亦能從中逃脫。
並且還有一點好處,
“長生天的遊騎兵”它是無有情感的,故而靠近了這“厲詭”的“人”,亦會逐漸喪失情感。所以這“戎裝女士”的所有情感,俱都是來自於“人皮”。
止略微出手,那“戎裝女士”立刻告饒說道“還請上師寬恕了我,還請上師寬恕了我!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卻無是“厲詭”害怕了。
毫無人性級彆的“厲詭”是無有“害怕”這個情緒的,故而產生了“害怕”這個情緒的,卻是那一張披在了“厲詭”身上的皮子。陸峰不為所動,直接抓了過來,就見到了一張空曠的人皮在他的手中。
卻是一張“女人的皮子”。
失去了“人皮”的“厲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止很快,失去了“人皮”之後,它似乎有了反應,卻被“岡措”一口吞下,卻無有消化——亦無從消化。
除非是陸峰動手將其殲滅之後,叫其化作了“濃霧”,叫“人皮古卷”吃了,方才稱的上一了百了。否則的話,無有切割的完全的“詭韻”,亦會再度化作了“長生天的遊騎兵”,故而對於“岡措”來說,止是囚禁罷了。
後頭還是要吐出來的。
“上師饒命!上師我再也不敢了!”
一隻手抓著“人皮”,那“人皮”上的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言語,麵色都惶恐的扭曲了。陸峰盯著“人皮”,這一張“人皮”,明顯並非應是那“貴女”的人皮。
一看就知道了,這是有人將“貴女”的樣子畫在了這一張“人皮”之上,叫這“厲詭”有了“貴女”的模樣。
但是應陸峰的出生而言——他是出生在了“甘耶寺”的寺廟周圍,以他以前的地位來講,土司老爺夫人的奴仆,都是貴女。當然,到了他現在的地位,便是大州府之中的貴族的女兒,夫人,其直係血親的女性,可以稱之為“貴女”。
故而在“貴女”之中,這一張臉的主人,卻無有那般的“尊貴”!
不提其餘,便是止從自己的相麵之手藝上來說,
雖然從這上麵,可以看出來她的身份地位十分不俗。但是絕對稱不上“貴不可言”。
更提不上“天潢貴胄”。
但是若是無有了眉心這一點皺紋,這一張臉可以稱得上是“一輩子衣食無憂”的臉,便是以“禽獸相麵法”而言——
卻是不對。
陸峰以“老學究”的身份去看,立時就察覺到了不妙之處,相麵之中,亦有“典型”和“不典型”的說法,可是這一張臉上的諸多之物,這一張“人皮”,卻有了太多人為乾涉的樣貌了。
這一張“皮子”雖然可以看得出來,是從小女娃身上剝落下來。
但是從這個皮膚的質感之上,此物並非是這樣的“貴女”身上的皮子。她被畫在了上麵的時候,已然是至少雙十年華,可是這小女娃子的皮子,就算是到了最後,亦是——
陸峰長長的呼出來了一口氣,這“人皮”的出現,恐非出自於慈悲心了罷,便是將其拿在了手裡,這“人皮”便更加的聒噪了。
“你不可殺我,你不可殺我,你若是殺了我,自然會有人來為我報仇。”
卻是喋喋不休的言語,陸峰亦無有堵上她嘴巴的打算。
止是如此自顧自的看著,隨後搖頭說道“卻是在畫皮的時候,放大了人的感情。
是為了作甚?是為了教這感情和內裡的詭韻無情相抗衡麼?
亦或者是其餘的事端。
止這一張人皮,也有說道,應是換了好幾次的人皮了罷。
卻還如何做一個‘人’的模樣?其實都和‘厲詭’有甚麼不相仿佛的地方呢?”
說到了這裡,陸峰對著她忽而說道“你的這皮子——我認得你的這皮子的手段,止他們內裡卻都是紙人。
你們的手段,應都是出自於同一人之手。
告知我那個人是誰!
你不可欺瞞了僧人!不可欺瞞了僧人!
不然僧人的怒火就好像是燒完了官寨的大火,叫你感受到了明王的憤怒!明王的憤怒!”
陸峰怒聲嗬斥。
那“人皮”欲談論些條件,但是被如此嗬斥,一腔膽氣立刻都無,再不敢討論這個言語。上師問了甚麼,她就說甚麼。
她說道“這些方法,都是出自於一個道人,出自於章京家族供奉的道爺,止隨著年歲過去,那道人亦要化詭——我已經許多年無有見過那個道人了。便是到了現在他還在不在,都已經是無可知的事情了。故而我亦無可得知了那道人現在如何,上師饒命,上師且寬恕了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