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會讓我不太開心,但是我必須承認,你如今的地位名至實歸,特斯·達薩德拉。”
在強迫自己跟隨記錄完畢在預兆大廳發生的事情全程並上交了報告之後,尚托頭一次對二連副官與智庫館長監督者投以同情而非算計的目光。
他甚至冒險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甲以示撫慰。
“在弗裡克斯死去之後,你和索爾塔恩確實為基因之父殫精竭慮,有目共睹。這是你應得的獎賞,我想。”
兩名鋼鐵勇士老兵走在天命鋼鐵號寬敞的通道上,他們剛剛與同行的其他人分開。
藥劑大師與他的學徒、年輕的代理牧師,還有這兩位長戰老兵一起把培養倉以及重新被安置在靜滯立場中的沙羅金、還有依舊昏迷不醒的埃梅努特一同送到了藥劑師的工作間,隨後達薩德拉和尚托便立即借故告辭了。
“再跟那個多恩的活聖人多說一句我都會開始想象自己立刻拔出動力斧對他實施跳劈的情形。”
尚托抱怨道,“尤其是那隻金鷹站在他的腦袋後的樣子,真的,我真想知道我們基因之父會如何處置他。——伱說鐵之王會不會最終決定無法忽視這一切,並下令我們把洪索的小徒弟丟進某種永恒折磨裝置中,將他尖叫失態流涕的模樣拍攝成多角度的錄像和數據備份,隨後發送到偽帝的腐朽朝廷與那些帝國之拳的石頭艦隊中去?”
相較於監督者隻是按照基因之父的禮物數量來添加的動力甲裝飾,明顯更擅長用許多華麗的小飾品裝扮自己的戰爭鐵匠尚托由於突然想到的這個好主意而顫栗不已,嘻嘻發笑。
“那些多恩的頑石一定會因為這個憤怒、扭曲、失控……多麼美妙的情形,尤其是親愛的達納特,哈,他那張堅毅又忠誠,嘻嘻,忠誠的麵孔上流露出的任何一絲痛苦和失控能給予我的快樂都是那些消耗品和廢物的千百倍!”
達薩德拉因為他的同儕那明顯有些不妙過分傾向的發言而在頭盔下皺起眉頭,“尚托,希望你在鐵血號上服役期間,沒有和你那些糟糕的朋友和該死的異形有過違禁通訊。”
“當然不,達薩德拉。”他的同伴輕快地回答了他,“在這裡,我會徹頭徹尾地遵守基因之父的話語,不管花朵有多麼嬌豔亟待采擷,唯有鐵的準則是不能被違背的。”
“但願如此,尚托。如果被我抓到你的違禁行為,我很樂意負責把你的血放乾,並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獻給父親作為禮物。”
監督者冷漠地說道。
“嘻……那恐怕到時候我們就要看一看,你和我的斧刃誰更快一點了,特斯。”
“彆那麼稱呼我。”
“你真是無趣——”尚托還要說些什麼,但是一個提醒事項突然點亮,接著他喊叫起來,“軍官食堂下一批現烤格洛克斯肉眼配黑色真菌塊和斯泰格奶酪——將在一分三十四秒後出爐並上架!”
鋼鐵勇士們對望了一眼,開始飛快地朝軍官食堂的方向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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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桑田,時過境遷。
馬格努斯恍惚地漂浮在一片無儘的純白之物中。
他不知此為何處,也不知自己為何到此,為何在此,此處無垠,無時,無刻,沒有任何參照物,也沒有任何其他存在。
隻有純白。
但這裡不是浩瀚之洋,他心底的一個聲音或者某種東西這樣告訴他。
或許這就是死亡?靈魂死亡後的永恒?又或許是孕育某種東西的胞宮?
他不知道,他或許曾經知道,但他破碎了,他試圖完整,但他仍是破碎的,他無法統一自己,他為此煎熬,他沒有那麼頑強……他並不是為堅定頑強的忍耐而生……他已忍受不下去……放棄是否能夠結束這純白的地獄……
他不能感受到自己的**,也不能感受到與自己那軀殼的連結。
或許……就這樣……放任……交給……接納……也不錯……
這是哪裡?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普羅斯佩羅……
他的眼睛望向虛空,無儘虛空就在他的眼中。
他低吟著巫師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