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世者們降落到地麵的載具與自行火炮正朝著領唱者宮殿周圍的堅固高大幕牆開火。
這些幕牆原本是被建造來防禦一整個世界的反叛,現在,它們的堅固忠實地體現出了建造他們的機械教神甫的所有意圖。
飛濺的火星高高升起,在熱浪的螺旋中點燃了昔日宮殿破碎的精美拱廊,到處都是一簇簇熊熊燃燒的火焰。
諸多原本規整的建築被隨意發射的重力波武器雕塑成富有特點的凹陷與旋結,在材料最終於波中呈現的隨機性裡散發著妖異的扭曲美感。
漩渦炮所產生的一個個“點”撕裂了現實的物質表麵,留下一連串令人不適又難以形容的痕跡。
提豐重型攻城坦克和石化蜥蜴的轟擊持續不斷,直到大地也承受不住而裂開一道道巨口,吞噬了倒塌的城市與人類最後生活的痕跡。
旋風導彈車上發射的攻城飛彈就像拖著長長輻光羽翼的死亡天使,從天空呼嘯而過,在從大氣中重返地麵時點燃一切。
如果有觀察者在此,就會發現大多數飛彈都顯得盲目而歪斜,它們根本沒有一個確定的目標。這些武器中敏銳精密的導航機魂在伴隨登陸的第十二軍團穿過那由於星球的死去而產生的電離風暴時就被一同燒毀了。
當空無一人的死寂街道被反複點燃,不祥的濃煙充斥天空,炮火才會歸於平靜,吞世者們踏著被毀滅之物再次前進。他們的遠程攻擊沒有精準,他們也不追求精準,但他們有比忠誠者更多的補給和準備,將大量彈藥飽和式地傾瀉在忠誠者們最後的據點上。
這些攻擊者們大多數隻能步行前進,由於前期的狂轟濫炸造成的破壞太過嚴重,犀牛和蘭德掠襲者在破爛不堪的地麵道路上幾乎無法行進,更彆提滿地鋼筋混凝土組成的葬儀柴堆焚燒後一般的廢墟:它們在最佳的目力所及之處依舊無邊無際,綿延直到地平線儘頭。
將他們運載下來的雷鷹炮艇也好不到哪裡去,這些航空器上的精密導航電子設備和旋風導彈車上的導航係統一樣,對高層大氣中不穩定的電離輻射風暴很敏感。
就連乳齒象超重型載具這樣的龐然大物也無能為力,他們的駕駛者發現自己隻能在煙塵和廢墟形成的連綿山脈中艱難挪動,每天隻能行進有限的十幾公裡,根本比不上步行的速度。
釘子和其他更原始的**本能驅使著吞世者們。
狂戰士們咧開嘴滴落鮮血,同時幾乎是完全倚靠肌肉記憶去開動和駕駛他們的蘭德速攻艇。
搖晃的機翼危險地掠過參差不齊的瓦礫堆和死去骨架般的高塔空殼,以肉眼搜索他們的獵殺對象。巨大的終結者們跟隨其後,一邊在塵土中拔起自己沉重的腳步,一邊向他們能接觸到的每個角落和縫隙使用重型火焰噴射器,如驅趕非人型的獵物一樣肆意驅趕和屠殺著自己昔日的人類同袍。
最終,降落時候有數萬人,如今僅剩數百的忠誠者們,被驅趕和聚集到了最後的、也是最堅固的要塞中。
有些戲劇性的是,他們之前還是這裡的進攻者,如今卻變成了守軍。
領唱者宮殿。
索爾·塔維茨站在他的兄弟們之間,在炮火攻擊的間隙中等待打退瘋狂的吞世者們下一次對城牆發起的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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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沒事了,達厄歐爾。去和其他人一起呆一會兒吧,吾兒,你隻是……太累、太缺乏能量了,這種情況下誰都有可能犯錯。”
安格隆·佩特拉溫和地告訴跪在他麵前五體投地著嘶吼懺悔的達厄歐爾,隨後讓考拉格將他痛哭流涕到不能停止的兄弟帶到後方稍事平靜一下心情。
重獲新生的老戰士如今被稱之為“頌者”考拉格,其他人以此紀念和稱頌原體對他所作的奇跡般地複活。
他也在後續收攏其他失散的忠誠者時負責輔佐他的原體。是的,考拉格現在完全承認他有兩位原體,並且非常認真地聽安格隆·佩特拉說的每句話。如今他就像其他跟隨原體的士兵一樣,將自己的肩甲和其他部件以伊斯塔萬三號遍地可見的黑色煙塵作為塗料塗抹成了黑色。
“我將同你們一起,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為英勇的忠誠者們服喪和複仇。”
安格隆·佩特拉如此宣布,曾是第三、第十二、第十四和第十六軍團的成員們也紛紛為他高貴的悲痛心折而對他垂下頭顱,發誓忠誠。
一位忠誠原體的到來無疑是對軍團戰士們的一針強心劑和凝聚劑,但更多的憂慮也在私下竊竊傳播。
安格隆·佩特拉知道他們在憂慮什麼。
一是自己不但能使用靈能,並且的確有著與正在追殺他們的安格隆同樣的身形與麵貌——嗯——雖然第一眼確實很難相信——但那些曾經僥幸逃脫過吞世者基因原體的屠殺和追獵的軍團戰士們看到他第一眼的反應和其後眼中的畏懼騙不了人——尤其騙不了鐵心仁慈者。
他儘量地將他的心靈屏障延伸出去,庇護這些戰士們躲開了多次搜索,好讓他們有更多喘息之機,並使用他在舊日努凱裡亞之後所學到的新技巧來“安撫”這些疲憊、傷痛和得知自己被原體拋棄後更加不能接受的戰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