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有許多困惑;既然神經鉗住已解開了,為什麼我的身體依然不能動呢?不得不盯著體內的正太說:“趕快出去找找;會不會做法事下跑了?求彆人不如求自己。”
此言,正太聽進去了;親眼看著她從我的體內飄出去,順窗口縫隙鑽出,飛向漆黑的夜空。
她真的走了,我把眼球翻過來,看見刀疤臉和夫人手中正端著一次性飯盒,可能還沒吃。首先驚叫的是夫人:“真的好多了,你看正太的眼睛不是恢複了嗎?”
這下刀疤臉可有話說了:“人家做法事多少年,非常有經驗,不用疑神疑鬼的;正太很快就會徹底康複。”
夫人真的相信了;我的眼睛就是見證,一著急,對著我喊:“正太,想吃什麼?媽給你買?”
我努力張嘴說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用了很大的力氣,還是一點聲音沒有。
夫人又看出問題;知道我想回答,卻沒有這個能力;把目光移到刀疤臉的身上,問:“她為何會這樣?”
“不用著急,我們再等等看。”為了讓夫人徹底放心,刀疤臉早想好了答案。
儘管如此,夫人還是不放心,對著我耳朵悄悄說:“正太,想吃什麼,用手比比,媽好為你想辦法?”
我是女人,當然想吃甜品,無論什麼都行;用手做個大杯。
她看我的動作,還有許多猜測,對著我耳朵悄悄問:“是大杯牛奶嗎?”
我一聽,太過時了,搖搖頭......
她又想一想,對著我的耳朵繼續猜:“是楊枝甘露,還是提拉米蘇。”
我點點頭,反正又說不清,隻能這樣了。
夫人想了又想;不知我要這兩樣的哪一種,用手比二;代表提拉米蘇。
我用手比一,夫人看懂了,讓刀疤臉去買。他沒一句厭氣的話,匆匆忙忙走出門去……這時我才感到女人魅力很大,將刀疤臉收拾得服服貼貼的,讓他乾啥就乾啥;不知牛振青是不是也這樣?
夫人在我身邊無法交流,隻能陪守著等待......
我的眼睛看見正太順窗戶進來,身後跟著屈世來;牽著他的手盯著我說:“知道嗎?害我找夠了。”
這聲音夫人能聽見,到處看,什麼也沒有,嚇出一身冷汗:慌慌張張喊:“你是誰?在哪呀?”
我想告訴夫人,可說不出話來;用手使勁搖晃著,意思不要再問了。
夫人見我的手這樣,不理解問:“怎麼回事?”
空中的正太當然知道夫人是她母親,悄悄飛到她耳邊,喊:“媽,我是正太!我的聲音難道你聽不出來嗎?”
夫人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落到我的臉上;心想:“這聲音才是我女兒的;那麼,床上躺著的人是誰?不男不女的;空中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聲音?”
我本想把這一切都告訴她,張嘴說不出話來;心裡著急也沒有用。
夫人左思右想,感覺不對,忍不住繼續問:“你是正太;那麼,床上躺著的人……”
正太用女人聲音又對著夫人的耳朵說:“是你女兒呀?”
夫人聽糊塗了;眉頭擰成了疙瘩,也無法分辯誰是誰?現在有兩種聲音,隻有一種聲音是正太的;然而,兩個人都是;難道怪自己聽錯了?
我知道夫人的意思,又說不出話來,隻好由正太的魂去代言,把我的魂牽到夫人麵前,說:“他是屈世來;招魂的人把你們騙了;他是我從公園找回來的。”
夫人極為困惑;招屈世來的魂回來乾什麼?應該招正太的魂才對呀!忍不住又問:“你的魂既然在,為何不會說話呢?”
這句話堵住了正太的嘴,還沒想好跟不跟夫人說,牽著屈世來的手,從我的右耳朵孔裡鑽進去了......
夫人自始至終沒看見正太的魂——消失在我身體也不知道,想半天才問:“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