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時分。
一位身穿素白僧衣的少年和尚走進藏經閣,然後熟輕熟路的來到第一層僻靜角落,再彎腰翻找出幾本像模像樣的佛經。
徑直盤腿而坐,悠哉的看了起來。
盞茶時間,一個身穿敝舊青袍的枯瘦老僧,手持掃帚,逐步打掃而來。
“老和尚,為何我總感覺你是故意的。”莊不染頭也不抬:
“每次都挑我看佛經的時候來灑掃屋子。”
枯瘦老僧稀稀疏疏的幾根長須已然全白,他行動遲緩,一副有氣沒力的模樣,緩緩掃地:
“老僧看了大半輩子的佛經,從未見過哪本佛經,開頭的第一句便是乾坤者,易之門戶,眾卦之父母。”
“更沒見過以太平為名,追求天、地、人的時空動態和諧之美的佛經。”
“老和尚好沒禮數,怎麼亂翻彆人家的東西。”少年和尚不以為意,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你一個佛家弟子,怎麼儘看一些道士才會看的經書。”枯瘦老僧語氣帶有一絲詫異。
莊不染抬眸笑問:
“小僧若是說一句佛本是道,老和尚會不會想一掌拍死我。”
枯瘦老僧輕歎:
“唉,寺內上下,怕是都想不到一向內心澄明,親和又不失莊重,且佛法修為不淺的虛竹小法師,私地下會有這般憊懶的模樣。”
“老和尚說的不太對,我師從小便知我不求上進,得過且過的本性。”莊不染懶洋洋的糾正道。
“不求上進,得過且過?”枯瘦老僧麵現一絲無奈:
“二十二歲才習武,隻會一套《羅漢拳》的你,當真是完整的你?”
少年和尚不緊不慢的道:
“寺中師兄弟、師伯叔,誰不知小僧根骨不佳,習武資質平平,一年學會一門拳法,已是儘了最大的努力。”
“你這般妄語,可知自己已經犯戒?”枯瘦老僧輕搖頭。
“可小僧說的就是寺內眾所周知的事實呐!”
少年和尚見枯瘦老僧不語,便合上手中經書:
“好吧,那小僧必須實話實說了,我自幼出家為僧,伴青燈古佛二十三載,而在二十歲那一年,便已貫通了諸多佛家經典,是以佛經看無可看,隻能找些道經來看。”
他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如此回答,老和尚滿意否?”
“隻憑說?”枯瘦老僧站定,看了過來。
“老和尚瞧小僧一副青春永駐的模樣,怎道我隻憑說?”少年和尚似乎很不解。
枯瘦老僧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隻道:
“寺內都言你佛緣深厚,前世又積累諸多功德,致使麵相有變,有此福相,卻不想是你貫通眾多佛經後,修得此相。”
莊不染嘴角含笑,沒頭沒尾的問道:
“老和尚,你說除了達摩祖師外,世上可有人能夠身兼七十二絕技?”
“雖說七十二絕技的典籍一向在此閣中,向來不禁門人弟子翻閱,但自我少林寺建刹,古往今來,唯有達摩祖師一人身兼諸門絕技。”
枯瘦老僧緩聲不停的訴說:
“隻因七十二項絕技,每一門功夫都能傷人要害、取人性命,淩厲狠辣,大乾天和,是以每練一門,均須有相應的慈悲佛法為之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