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到那個時候,就晚了!”
海玥看了看地上疼得抽搐的驛丞王玉輝“閣下的顧慮,我能理解,但對府衙隱瞞你所知的真相,行險逃走,逼供你懷疑的對象,此法絕不可取!”
閔子雍露出驚疑不定之色“你知道?”
那燕火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再打啞謎,休怪我飛箭無眼!”
“不是我故意打啞謎,有些事情,確實要當著正主的麵才好明言。”
海玥看了看麵色沉凝的閔子雍,再瞧了眼豎起耳朵的孫彬“此次血圖騰一案,共出現了三次圖騰,在外界看來,它們都是黎族人的標誌,且象征著黎族對抗官府之心,所以難免將之籠統地歸於一體,可事實上,三次繪製所用的汁液都不儘相同。”
“第一次,府衙門前拋屍,用的是人血,安南刺客的鮮血。”
“第二次,驛館巡按失蹤,用的是雞血,驛館後廚的雞血。”
“第三次,偏院再留圖騰,用的是墨汁,就地取材的墨汁。”
……
那燕皺眉“這又如何?凶手要嫁禍我黎人,就近取用,手邊有什麼,就用什麼畫下圖騰!”
海玥搖頭“如果三場案件是同一人所為,無論他的動機是什麼,想要嫁禍給誰,所作所為都是在頻繁地挑釁官府,觸怒朝廷!如此膽大包天之輩,不會是毫無計劃,尤其是擄走吳巡按,從後廚取來雞血,再在牆上塗抹,這一來一往所耗費的時間是不是太多了?不怕中途被人目擊麼?萬一後廚也沒有合用的血又如何?何不隨身攜帶一個器皿,事先裝好?”
那燕被問得啞然,不得不承認有道理“照你這麼說,三次圖騰所用汁液不同,是怎麼回事?”
“因為這三個圖騰,是三個不同的人留下的!”海玥看向閔子雍,“閣下以為如何?第三次‘血圖騰’的締造者?”
閔子雍默不作聲,那燕臉色沉下“沒有凶手?偏院裡墨汁繪製的圖騰,是你自己留下,然後偷偷從府衙裡逃了出來?”
海玥道“你難道沒有發現,這位的輕身術,很了得麼?”
那燕還真沒留意過這點,此時回憶閔子雍方才掠至窗邊,隨時準備撤離的步伐,恍然道“看來你這師爺還習過武藝,怪不得敢一個人來這裡逼問驛丞!”
孫彬滿是不解“閔先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閔子雍依舊沉默,海玥幫他解釋“他留下‘血圖騰’的用意,是想要提醒衙門,‘血圖騰’誰都可以留下,前麵的那個也根本不是黎人所做,而是有人模仿作案!”
那燕不信“啊?他為我們黎人辯解?這般好心?”
“這不是好心,而是不願意見到瓊州真的爆發黎亂!”
海玥道“因為閣下很清楚,吳巡按到底去了哪裡,但又解釋不清楚血圖騰是怎麼回事,乾脆冒險為之!”
閔子雍身軀一顫,海玥接著道“還記得我們剛剛查看現場,我說過,想要悄無聲息地打開窗戶,進入房間,除了身手絕頂的高手外,還有一種可能麼?其實很簡單,房間裡麵的人自己開窗就行……”
“你等等!等等!”那燕覺得腦子有點亂,“你是說,那個大官打開了窗戶,讓賊人綁架了自己?”
“不是綁架,是打開窗戶,下麵有人接應,已經架好梯子,他順著梯子爬了下去!”海玥看著閔子雍,眼神裡已經有了逼視的意味,“事到如今,還在心存僥幸,不願意開口,讓事態繼續惡化麼?”
“唉!好吧!”
聽到這裡,閔子雍長長地歎了口氣,緩緩地道“我確實從一開始,就知道黎人是冤枉的,因為昨晚,東翁是自行離開的,這是我們事先計劃好的事情,唯獨牆上留下的‘血圖騰’,完全在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