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計劃,很快也就有所行動。
而燕山山莊一係也不是吃乾飯的,在之前平靜的日子裡發生不可思議的事。
話又說回南疆,賀子蘭自鳳狐琪娘說起那個故事之後,便想起程琪,夜裡做夢常喊。之後幾天一直抑製情緒,也沒主動去找鳳狐琪娘,不過在她麵前她還是偽裝得很好。
這天鳳狐琪娘來找,卻見她醉倒,不省人事,看了幾眼,便去找賀予詢問。正巧這時程嫻端著醒酒湯來,兩人相視一笑,便詢問起是怎麼回事。
南疆冬至初春常常沒什麼事忙,可賀子蘭睡不下,便點起燈看書,看的也不是什麼特彆的書,而是一本醫書。那夜似有風吹進房中,燭火搖曳,也動了賀子蘭的心。
她忽然潸然淚下,接著一顆顆如水球般的淚滾落,一時間淚流滿麵,有的淚滴到醫書上。
風吹起,醫書翻到一頁,上邊有作者名,程琪。
賀子蘭難忍悲痛,斷斷續續地哭到天破曉,程嫻原以為這時候賀子蘭總是止住淚吧,隻是走近房門,又聽見哭聲,她吩咐不許打擾,程嫻也不好做什麼。
後來她給自己灌酒,才渾渾噩噩地醉死過去。
“當年那事,倘使她還有一絲良心,想起悲痛也正常,”她看了看周圍沒蛇接著說,“這不關您的事,您獲新生不易,何必在乎這點小事,更彆為此憂心。”
“我提及的事,如今目的達到,有何憂心呢?”鳳狐琪娘強裝鎮定,出了門,過去已是定論,如今悲痛又有何用,她想。
俞苧夜那邊去搜尋蠍子精的走向。
發覺近來蠍子精遊走蜀中,蜀北,江州一帶,密婁所設歸墟門有諸多彆族妖,但除了鳳狐弈筠和鳳狐倩都不夠看的。
虎族兵呼應公主指示,對蠍子精進行圍捕,密婁慌了,專門到蜀中去找莫岑。
“俞苧夜蕭雲二妖近來在我們那活動頻繁,怕是不妙。”密婁拉住莫岑的衣袖,有懇求之勢。
莫岑撇了密婁一眼,請她先坐下,廂房內一片死寂,她的臉色不好看。打柳家沒有想象中的順利,柳家道士靈力還沒多少。可歐陽雨澤也在對付柳家,那她隻能搶在他們前麵,多少好處,奪了再說。
“娘娘,我這不是正在為你效力嘛。”莫岑說道。
“可是你也不能不顧後方啊。”密婁說道。
莫岑歎了口氣,“姐姐要我暫時彆跟俞苧夜硬剛,你這個主對我這個二把手沒那麼喜歡,莫楝也是如此,但她畢竟比你有用些。”
“你這是何意?”密婁氣問道。
“這些年少得利,都把錯處往我頭上扣,唉,沒想到我行走奔忙這些年,竟走成這個樣子。”莫岑捏了捏手指,憤憤不平道。
密婁也算聽出她話裡的意思,“隻要拿下柳家,擋住俞苧夜虎族一係,擴大我們的地盤,不愁沒有來日啊?”
莫岑喝兩口茶什麼話也不想說,密婁灰溜溜地回去。
眼看局勢不妙,密婁召回鳳狐倩,鳳狐弈筠,鳳狐弈筠被狐族正規軍拖住,鳳狐倩先回來。
俞苧夜出招對蠍子精動手,不是密婁嫡係的在逃離燕山山莊後四處逃竄去了。
密婁沒敢跟俞苧夜對上,直接套出燕山山莊,尋了一處地方安置後,鳳狐倩又緊急去找莫岑。
“莫岑。”鳳狐倩輕呼一聲,又倒水連喝幾口,莫岑給她接過茶杯,看著這隻對密婁忠心耿耿的鳳狐。
“發生何事?”莫岑問道。
“俞苧夜率軍踏破燕山山莊,娘娘危矣。”鳳狐倩著急道,把俞苧夜行為說得嚴重些。
莫岑神情看似很冷淡,但心裡是有觸動的,畢竟那也是自己的“基業”。
“莫岑,算姐姐求你。”鳳狐倩聲音柔軟,眼裡帶著淚光。
她這話一出,莫岑想到很多,正眼看向她,“整天乾臟活還這麼樂意,密婁到底給你什麼好處啊?”
她不理解鳳狐倩與鳳狐弈筠不同,他們是沒有退路的,而且加上他們年紀小好掌舵,密婁格外信任。
加上鳳狐倩性格格外討喜,對於密婁是仰視的,她很享受這種感覺。而莫岑之前雖然出力最多,但因二主和地位不同與密婁關係遠些。
後來,知道莫岑和莫楝的關係不過如此,便起了想控製她的心,但莫岑不服她,兩妖常在一塊卻暗暗較勁。
“難道你沒有得好處嗎?”鳳狐倩不禁反問道。
莫岑聽這話,雖然密婁對自己不好多於好,但鳳狐倩……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回道“我可以幫她。”
劍刃劃開一束光,密楨和密婁連連後退,“你們繞了我們吧。”
另一邊,莫岑在高處觀察局勢,右手於前,左手在後現出雙刀,對鳳狐倩“在這等我。”
俞苧夜正要落劍,忽然,兩把短刀擋住,用力一推,蕭雲劍被彈開,她收回劍,“換位。”
蕭雲持劍,俞苧夜成為凝光劍是一顆她的手指如波浪撫過,雙手快速撫動輪珠,又於頭上扣上,食指相對,拇指相對,凝聚月光,忽地,雙手五指擺動此起披伏,向兩邊去,光流也向四周衝擊。石,她的手指如波浪撫過,雙手快速撫動輪珠,又於頭上扣上,食指相對,拇指相對,凝聚能量,雙手五指擺動此起披伏,向兩邊去。
卜月輪的法力跟靈結柱對上,莫岑有些吃力,因吸食靈力為姐妹倆所用,所以靈結柱莫楝暫時不會收回去。“還不走。”她對密婁喊道。
密婁看了她一眼,趕緊逃竄,她逃了方向正是鳳狐倩的位置,莫岑因而安心些。
長劍對短刀,卜月輪和靈結柱對吸。
莫岑見勢不妙,連連後退,俞苧夜變回人形追上去,她的行動速度比蕭雲快,同樣也比莫岑快。
羨苓鞭與短刀對打上,靈結柱背後偷襲,但被水靈盾擋住,“苧夜,你有沒有聽過水滿則溢?”莫岑說著,往後退去,俞苧夜這時才看見已然追到蛇君山下。
莫岑召出莫楝,靈結柱輕飄飄地在她手上浮起,給了她一擊後,轉身進內,羨苓……她想。
俞苧夜感覺有些異樣,這回又是徒勞無功。
八環崗內,“一連三天,蠍子精被清除得差不多,剩下的都四處逃竄去了,主乾中密楨密婁還活著。”蕭壬說著看向兩妖。
“是蕭雲辦事不利。”蕭雲應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殺了她們。”俞苧夜說道。
蕭雲有些驚訝於她的話,蕭壬則是回道“我也不是責怪你們,隻是彆讓鄉親們等太久。”
俞苧夜聽完沒有回應自顧自地走了。
蕭雲微笑應了聲“是”,便跟上俞苧夜。
“苧夜,彆太心急。”蕭雲說道。
俞苧夜回頭看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今夜她做了好長好長的噩夢,羨苓被害,慕容雨澤被害,鳳狐琪娘,蕭雲陸陸續續地……沉睡的千年裡她常做這些夢,還夢到莫楝對蕭雲,隱塵下手。醒來發覺夢境與現實竟分彆不大,而鳳狐琪娘早受其害,俞苧夜的精神陷於低迷。
她一大早起來,就在棋盤上擺棋子,擺了密婁密楨莫楝莫岑,又擺了仰華景炎,最後擺了鳳狐弈筠鳳狐倩。
“在做什麼?”蕭雲走近問道。
“我想儘快除掉這倆,我們敵人還有很多。”俞苧夜說道。
蕭雲指著最後兩顆,“這是?”
“鳳狐弈筠,鳳狐倩。”俞苧夜說道,“這些年,他們殘害無辜,終有報應。”
又過幾天,鳳狐琪娘來了一話,抓貓妖,鳳狐琪娘列了一張名單,用幽現鏡窺得。
事情的起因是在柳家,柳不惜閨房中,她姨媽在跟她說話,“姨媽,你要常來好嗎?”
“好孩子,在這住一切都好嗎?”林錦玉說道。
柳不惜渾身軟無力,蔫蔫的,“都好都好,隻是惜兒想姨媽了。”
“姨媽也想你,不如這樣,你跟著姨媽到姨媽家裡住幾天好不好?”林錦玉問道。
柳不惜點頭,眼裡透著興奮。
“好,那姨媽找你父親商議一番。”林錦玉說罷依依不舍地離開她。
柳家堂內,“師兄,便讓惜兒到我府上玩幾天吧。”林錦玉說道。
“不惜十五了,不小了,還是彆隨便跑得好。”柳岩峰冷冷道。
“到師妹家中怎麼算隨便跑。”林錦玉說道。
柳岩峰撇了她一眼,“你姐姐在世時,你們姐妹情淺,如今到對她唯一的女兒這麼上心,心裡想什麼隻有你自己清楚。”
“長姐未出嫁前,我便入道,自姐姐去後,我見不惜可憐我才……”柳岩峰直接打斷林錦玉,“可憐,我的女兒在家有我和叔叔哥哥關心,有幾個娘關心,怎麼又成你嘴裡的可憐?”
林錦玉也顧不上體麵,“不惜可憐患了這樣的病,你們又忙‘修道’,睡女人,府中各方婦人家冷清,不嫌不惜礙事便罷,對她那能談得上關心。”她的話一連串地說出,速度之快柳岩峰反應不及。
“師妹,你越發無禮了。”柳岩峰一句話就把林錦玉定性。
林錦玉沒有理會他這句話,“你我師從王泰一,一起在齊茗山修道,師父講的道理,也都忘了嗎?”
柳家兄弟和林錦玉共同的師父是齊茗山王泰一,也是王浩章的師兄。
林錦玉是他後來收的小徒弟,老人家很長壽,數年前才過身。
於是乎,林錦玉順利接走外甥女,但柳岩峰也有要求,柳家道士必須跟著去,之前也是如此,怕的就是林錦玉把女兒扣下。
他知道林錦玉心裡暗暗和自己不對付,一直不放心,怕她走極端,可以說是以己度人。
柳不惜剛接進林府不久,林錦玉便去請來鳳狐琪娘,趁柳道士喝酒去,她給柳不惜問診。
“我還好嗎?”柳不惜的聲音軟弱無力。
“姑娘,身上都好。”鳳狐琪娘委婉道。
鳳狐琪娘開了藥,便隨林錦玉一同出去,房門外,林錦玉小聲又難掩急切說道“到底如何,一共看了兩回,你兩回一回比一回臉色難看。”
鳳狐琪娘搖搖頭,“姑娘是胎裡帶來的弱症,這些年又累受蹉跎,太遲了。”她說著走離柳不惜房屋,回頭一看,林錦玉還怔愣在原地。
回到林錦玉自己房裡,她說起往事“我姐姐氣盛,身體卻不好。我父親是做生意的,爺爺卻是教書的,因而我們姐妹也跟著讀了幾天書。家中隻有兩女,自我入道,家裡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姐姐身上,於是招贅已經出師柳岩峰,要他也從商。”
“沒成想,柳岩峰修了那麼多年的道,竟如此粗俗,姐姐和他性子合不來,他也嫌姐姐假清高,明明是商賈人家的女兒卻好讀詩啊書的這些。”林錦玉說到這麵露幾分愁色。
後來,柳家漸漸起來了,林錦環與柳岩峰成親多年沒有孕育,便起了休棄之心。就在這一年,林錦環懷了柳不惜。發覺有孕前,林錦環一直擔心害怕,診出有孕後,好不容易鬆緩些,柳岩峰“求子情切”的諸番言論也逼得她不得不在擔慮中度日,生下柳不惜後不過兩年便撒手人寰了。
柳岩峰原本便有幾房小妾,原想挑一個扶正,可後來又圖新鮮,又娶了一位續弦。
柳不惜在府內可以說是人人嫌,唯有堂哥柳不懷對她還不錯,但更多的還是顧影自憐罷了。
“走到今日,我也有錯失。”林錦玉掩麵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