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鶴雁第一次見到印古賽人,心中不禁一震。這個印古賽人頭裹斑斕頭巾,須發如火焰般蓬亂,棕褐色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他身披一件繡滿神秘符文的佛陀衫,斜露的肩膀上箍著金光閃閃的臂環,雙眼如牛眼般圓瞪,透著一份鬼魅謎崇。他手中握著一根蛇杖,杖身纏繞著一條銀蛇,蛇頭微微上揚,仿佛時刻準備攻擊。
“足下何人,竟能精通我朝官話?”孤鶴雁壓住心中的驚訝,沉聲疑問。
“在下薩爾汗·帢彡,你是何人?為何深夜擅闖劉府,躲在屋簷頂上窺探?”薩爾汗·帢彡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異域的口音。
“在下孤鶴雁,你便是那位豢養嗜血紅鸚虎的異能之士?”孤鶴雁目光如炬,直視對方。
“在下孤鶴雁,你便是那個豢養紅鸚虎的異能之士?”
“正是在下。足下深夜來此究竟有何目的,為何不敢下來答話?”薩爾汗·帢彡冷笑一聲,蛇杖輕輕一揮,銀蛇隨之扭動,賣弄一般地挑釁。
孤鶴雁朗聲一笑,翩然從屋簷上躍下,穩穩落在院中,他環視一眼四周:“你們誰是劉家女?我有話要問她。”
一個頭戴**一統瓜皮帽的老者緩緩走出,他目光陰鷙,語氣中帶著不屑:“在下便是。你年紀輕輕,卻敢擅闖我府,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孤鶴雁眉頭一皺:“你就是劉家女?我還以為是個女的!怎麼取這麼個名字?”
“放肆!”劉家女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本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隨意評頭論足的?你究竟來此作甚?再不說,我便拿去喂狗!”
孤鶴雁聞言,心中厭惡更甚:“好大的口氣!看來你平日作威作福慣了,今日我若不替老百姓討個公道,你還真以為自己無法無天了!”
“狂妄!你算什麼東西,敢在此地撒野!來人,快給我拿下!”劉家女一聲令下,四周家丁齊聲應和,如狼似虎般撲向孤鶴雁。
孤鶴雁冷笑一聲,手中戒尺一揮,周身頓時旋起一道淩厲的勁風。旋風過處,那些氣勢洶洶的家丁紛紛倒地,動彈不得。
劉家女見狀大驚,急忙喊道:“此人有妖術,快喚官兵!”
一旁的薩爾汗·帢彡卻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不屑的輕笑:“雕蟲小技,何須驚動官府?劉爺,且看我的!”
話音未落,他蛇杖一揮,便身形如電,瞬間逼近孤鶴雁。蛇杖帶著淩厲的風聲,直劈孤鶴雁頭頂。孤鶴雁眼疾手快,身形靈動,一個仙鶴亮翅,輕盈躍回屋頂。
孤鶴雁戒尺一指,厲聲道:“呔!你這異國之人,也要趟這渾水不成?”
“嘻嘻,什麼渾水不渾水,我隻是手癢,想與你切磋一番。”薩爾汗·帢彡說著,已已身形一晃,鬼魅般躍上屋頂,腳下瓦片竟未發出一絲聲響。皓月當空,銀輝灑在屋脊上,將二人的身影拉得修長。
孤鶴雁深吸一口氣,定住心神,衣袂飄飄,與薩爾汗·帢彡在屋頂上鬥起法來。他也想借此機會,領教一下這個異國異能之士的本領。
薩爾汗·帢彡卻是不簡單,他手舞蛇杖,上下翻飛,蛇杖在月光下泛著幽靈的銀光,杖頭的銀蛇仿佛活過來一般,鱗片閃著冷冽的寒光,每一次揮擊,都伴隨著蛇信般的輕吐之聲,令人膽寒。
院中早已是人聲鼎沸,家丁與官兵手持火把,喧嚷叫囂。火光跳躍,映在他們臉上,伴隨著屋頂上的刀光劍影,仿佛那炭火中迸出的火花,劈啪作響!
雙方你來我往,在屋頂上激鬥。靈躍跳閃的光影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驚心動魄之痕。每一次尺杖交鋒,都伴隨著空氣的震顫與火星的迸濺。觀者無不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屋頂上的瓦片在他們腳下碎裂,不斷掉落院中,發出清脆的摔擊聲,驚起一陣陣心悸的呼聲。
數十回合之後,孤鶴雁對這個薩爾汗·帢彡的功夫已有了幾分了解。這異國之人確是有些本領,尤其是那根蛇杖,著實令孤鶴雁忌憚。每一次近身,杖上的銀蛇便如活物般暴漲,飛蛇騰空,直取孤鶴雁要害。
眼見劉府中人越聚越多,孤鶴雁心知再纏鬥下去恐難脫身,此行目的也將落空。他心思電轉,猛然間連發數招,攻勢如狂風驟雨,逼得薩爾汗·帢彡連連後退。孤鶴雁趁機使出“火蘊訣”,但見數顆火球彈出,劉府中便有幾處著起火,來在劉府中炸開,火勢在劉府中蔓延,照亮夜空。
孤鶴雁趁亂使出“晦龍隱”,身形如煙般消散於眾人視線中。
薩爾汗·帢彡並不罷休,他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瓶,盤腿打坐,口中念念有詞。片刻間,但見一隻鬼臉天蛾從他掌心飛出,撲翅追向孤鶴雁的隱蹤,身形在夜色中拉出一道光痕。
“哎呀,你們可闖了大禍了,趕快逃命吧!”
孤鶴雁回到爺爺身邊,將劉府中的發生的事情簡要告知。病人父親聞訊大驚,催促二人即刻動身,逃離這是非之地。
顧長世舍不得丟下陪伴多年的背簍和藥箱,孤鶴雁無奈,於是便拿出兩錠銀子交給病人父親:“麻煩你幫我買兩匹馬,給爺爺做腳力。”
病人父親接過銀子,眉頭緊鎖:“馬恐怕買不到,茶溪鎮的馬都被官府征用了。”
孤鶴雁心中一沉,但隨即決然道:“那能買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