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渠縣往南還有四座縣城,雖說麵積不如義渠縣下轄寬闊,但還算是繁華,都有許多大小世家!/br依蘭縣,這裡坐落北地郡八大世家的伍家。/br一天,一行六人走向依蘭縣,六人中一名身穿儒衣的青年人,該是這群人的頭。/br“老者,這進城人很多嗎?需要排這麼長的隊伍!”儒衣青年人看著百多人的長隊,向身前在排隊的老人詢問!/br老人看向問話之人,見他麵生行為舉止親和,穿著雖然乾淨整潔卻不華貴,這才回答:“先生不是本縣人吧?”/br儒衣青年人點點頭,又聽老人繼續說:“這是伍家收取的進城稅,每人進城要交五文錢!”/br“我剛從義渠縣過來,那邊可沒見收取進城稅的,這不是朝廷稅務?”徐元看著老人似有所思,還是繼續問著!/br“誒,前些日子才改的吧,俺聽說是郡城裡來了名清官人,該是他改的。誒,以前也有老爺這麼做了,可沒過些日子嘛,又改回來了!”/br“誒,這是俺村裡人籌錢,進城買鹽巴來著……”/br徐元聽著老人絮叨著,一刻鐘後,他與同行五人都交了進城稅!/br六人進入城中,尋了家客棧住了下來,在徐元六人住下後。/br城門處陸續進六群人,都是五六人為一群!/br……/br依蘭縣北邊的最大宅院,這是伍家的府邸,占地麵積比縣衙還要大上些許。/br在這寬大的府邸裡一座院落的大廳中,十幾人坐落其中,這十幾人都是伍家的主事人。/br坐於主位上的是伍家如今的家主,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麵容平常,身材從坐姿可以看出身材魁梧!/br他看向坐著的其餘人開口道:“郡城的高家已經停止收取保護費了!”/br“家主,這怕是高家做給北平候看的,雖說高家將郡尉位置讓出。可郡守一直可還是他們說了算,再說北平候來了這麼些天,也沒見他高家有何動靜呀!”一名老年人站了出來!/br“逑叔的意思是?”/br“北平候怕是在過冬前,不敢動我們這些世家,畢竟北方的蠻人冬天會南下,隻怕他隻得聯合我等世家共同對抗!”/br伍家主思慮片刻,他是深知朝堂的規矩,一位封地在邊陲之地的皇子,又怎得皇帝喜愛,若他隻是老實作為閒散王爺,怕是沒人會管!/br這樣不受恩寵的皇子,又怎麼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呢?/br……/br“咚咚!”/br徐元剛將房門關上,就聽敲門聲響起,轉身開門見敲門人,他不認識疑惑的詢問說:“請問你們是?”/br“我們是收稅的,住進客棧要收個人暫居稅!”一名痞氣十足的瘦弱青年人開口,語氣十分霸道,身旁跟隨幾名膀大腰圓的壯漢!/br徐元眉頭緊促望向走廊,見住在他前方的客商交了錢,開口問道:“這暫居稅是多少錢?”/br瘦弱青年人打量著徐元,見他態度很好,微笑說:“看你是第一次來,給你打個折,一人八文錢!”/br徐元從袖口中掏出八個銅板,遞給青年人就要關門,卻受到一股力氣反推,那瘦弱青年人帶著兩名大漢闖了進來!/br“和你說了,一人八文錢,這是給第一次人的折扣!”瘦弱青年人說著,開始打量起房間,見隻有徐元一人,這才走了出去!/br徐元關上房門,走廊傳來一道道吵雜的聲音,一名黑衣人來到徐元身旁!/br“查清楚了嗎?”徐元倒了杯茶水!/br“回稟大人,伍家在依蘭縣征收各種稅收,許多百姓已然變賣田地,甚至有的開始賣兒賣女!”/br“嗯,罪證都收集好了?”徐元點點頭。/br“都有人證物證,守軍裡已經安插人去監視了!”/br“嗯,好!”徐元點頭,心裡卻很是震驚,侯爺給他的人辦事效率如此之快!/br第二天,徐元將依蘭縣的大致情況了解,伍家是縣城裡最大的世家。/br伍家曾是幫派勢力,因做生意發了錢財,向朝廷買了依蘭縣令一職,這也讓伍家在依蘭縣一家獨大。/br縣城中的地痞無賴被伍家聚集建立幫派,向縣城百姓收起各種稅務,讓依蘭縣百姓民不聊生,怨聲載道!/br徐元走出客棧,往縣衙走去,縣衙離他所在的客棧,要經曆熱鬨的大街,沒走出幾步,就聽吵鬨聲響起,徐元不由得往聲源看去。/br一名身穿錦衣的年輕人,正在用腳踹著一名老人,周邊百姓敢怒不敢言,人人自危。/br一旁兩名家仆打扮的人,拉著一名身著樸素的少女。少女哭泣掙紮著,奈何力氣大不過兩名家仆,嘴裡哭泣哀求道:“彆打了,求求你們彆打了,放過我父親,我願意賠償你的新衣服!”/br“哦!?”年輕人聽了這話,抬起的腳沒有再落下,走了兩步來到少女麵前,手掌抬起捏住後者下巴問道:“你這是打算陪我一夜,來賠償弄臟我衣服的事情了?”/br少女無力反駁,看著重傷在地的老父親,眼裡滿是悲涼,如提線木偶般點頭!/br“哈哈,你們可聽到了,這是她自願賠償的,我可沒逼她!”年輕人滿臉笑意的高聲說道!/br“一件衣服再名貴也不過二三兩銀子,而以你身上衣服不過一兩銀子,這是二兩銀子,把他衣服給我扒了!”/br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往聲源處望來,就見一名文士打扮的青年人扔出兩塊碎銀子。/br而他身後走出兩名壯漢,不過眨眼間,就來到年輕人身前,在後者還未反應過來被按住扒下衣服,隻留下一條褲子。/br寒冷的空氣襲來,年輕人哆嗦,指著徐元厲聲開口:“給我殺了他們!”/br“都綁了!”徐元看著撲來的四名家仆開口!/br“嘭嘭!”/br沒一會兒,四名家仆和那年輕人,就被綁成一排,而那年輕人還在叫罵!/br“你們是什麼東西?可知道我是誰,我可是伍家的公子,你們敢這樣對,我父親不會放過你們的!”/br徐元示意一下,一名虎賁扒下年輕人的襪子塞進其嘴裡。/br徐元來到被打傷的父女身旁,為重傷的老人把把脈,然後安慰少女幾句,讓一名虎賁帶著父女倆去看大夫!/br“伍家跋扈至此,也怪不得徐某心狠手辣了!”/br縣衙前,徐元帶著五名虎賁,壓著伍家主仆五人走來。/br衙門前的兩名衙役,見十來人簇擁而來,急忙上前嗬斥道:“來者何人?!”/br“我乃依蘭縣新任縣令徐元,今天前來上任!”徐元拿出一道折紙,這正是朝廷的任命書!/br兩名衙役對視一眼,一名衙役連忙開口說:“我這就去請縣丞大人出來!”/br不一會兒,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走了出來,笑眯眯的開口道:“小人林旺,是依蘭縣縣丞,縣令大人裡麵請!”/br徐元點點頭,又吩咐說:“你去準備,本縣要升堂審案!”/br“是!”林旺看著被綁著的五人,那衣服是那麼熟悉,仔細一看那被塞住嘴的年輕人,連忙走進縣衙,在一名捕手耳邊輕語!/br縣衙公堂,年輕人一被拿開塞入嘴裡的襪子,乾嘔幾下就立即開口咒罵道:“你死定,你知道我是誰不?你敢抓我?”/br“伍衛,伍苞的獨子,三年前,強搶裡桃村民女李婉,被李老頭告上縣衙,第二天李老頭上吊自殺,而縣衙判李婉勾引你,至李婉被關牢獄,後李婉撞死於牢房內!”/br“兩年前,你欲強搶民女李花,卻被她兄長暴打。你懷恨在心,聚集十幾名家仆,毆打李強致死,後淩辱李花,她不堪受辱投河自儘!”/br“隨之後,你更是色膽包天,以各種手段威逼利誘許多民女,致使她們家破人亡!”/br“伍衛,你說本縣知不知道你是誰?”/br徐元一拍驚堂木,聲音滾滾如雷霆般響在公堂上!/br“你怎麼會知道……!”/br伍衛震驚的看著徐元,難以置信,話語更是脫口而出,很快就意識說錯話了,連忙怒吼道:“你血口噴人,你有何證據?”/br“來人,將證人傳來!”/br徐元一聲令下,十幾人走了出來,有老人,有婦人,有男子,所有人都戰戰兢兢/br“你們可認識堂下之人!”/br聽了徐元的話,他們這才看向伍衛,十幾人頓時都收起害怕表情,怒視著伍衛,若不是記得這是公堂,怕是有人會上前踢兩腳!/br“求大人為我們做主!”/br不知誰突然先跪下,然後十幾人跪下請求道!/br“都起來吧,這次傳你們過來,就是為了給受冤之人平反,有何冤屈都可說出來!”/br眾人開始述說冤屈,徐元雖然查過案件始末,聽著他們將事件敘述,還是怒火中燒。待他們說完,徐元才看向伍衛道:“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br“我……”/br“大人,隨意找十幾人就定犬子的罪,怕是過於草率吧?”/br伍衛還想狡辯,公堂外傳來一道聲音,圍觀的百姓被推搡避開,一名身穿錦衣的中年人,帶著十幾名家仆趕來!/br徐元看了一眼一旁的林旺,然後看向伍苞道:“我正要帶人去傳你呢,你這就來了!”/br“傳我?大人這是何意?”伍苞頓時覺得不好,莫非他們真的不怕伍家魚死網破?/br“把他給我拿下!”徐元厲聲下令!/br站立兩旁的衙役,卻絲毫不懂,像是沒有聽到般!/br“林縣丞,這是何意?”徐元看到這般情形,沒有慌張,再次看向林旺,語氣也聽不出絲毫怒氣!/br“縣令大人,伍家主可是縣城的大善人,饑荒年間布施積德,更是修橋鋪路,救濟百姓!”/br“饑荒年間布施?他在依蘭縣設收稅務,進城稅一人五文錢,還有住宿稅等等,一名百姓進城一天就稅務並要二十文錢!修橋鋪路?伍家將百姓八成收成納為己用,又以修橋鋪路征用百姓良田!救濟百姓?以陳糧高價售賣給受饑百姓,讓百姓以田地為抵押,怕是依蘭縣七成的田地,都姓伍了吧?”徐元冷聲斥道!/br“大人,這是與我伍家過不去了?”伍苞聽到徐元此話,知道怎麼狡辯也是無用,可就憑他帶來的幾名護衛,又能如何?/br“林旺,本縣再給你一次機會,拿下伍苞!”徐元沒有回答伍苞,再次看向林旺冷冷開口!/br“林旺,殺了他,我伍家讓你坐上縣令!”伍苞見徐元沒有回答,已然動了殺心!/br“縣令大人,你為什麼不聽呢?”/br林旺搖頭歎息,對著衙役揮揮手,十幾名衙役將徐元六人圍住。/br“動手!”/br徐元一聲令下,從百姓裡衝出幾十人,個個身手不凡,兩人一組,迅速將伍苞等十幾人製服!/br再次升堂,伍家許多人被判刑,家產被抄,伍苞父子被判刑秋後問斬!/br依蘭縣許多稅務被取消,許多田地再次歸回百姓手中!/br幾個月過去,已到過冬時候,十二月是年關。/br北地郡城牆也在劉禮的治理下修複,為此劉禮抄了十幾個世家,也得到了世家的反彈,與世家形如水火。/br而十常侍在京城始終與劉禮作對,在他們的唆使下,劉禮差點被冠以謀反的罪名,好在何皇後和劉義替劉禮說話。/br而如今蠻狄正是要南下搶糧的時期,漢帝才沒讓劉禮回京。/br“殿下,如今兵強馬壯,為何還如此哀愁?”一名文士打扮的男子,站在劉禮身後,微笑著問。/br“徐元,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劉禮搖了搖頭,這幾個月來,北地郡已經牢牢掌握在他手裡,可現在還不算是安穩。/br若是做的不好或者太好,都會落人於話舌,那朝堂上可都是參他的奏章。/br劉禮求賢若渴的名聲傳了出去,慕名而來的還有陳台。/br“殿下是為了世家之事?”徐元笑了笑。/br“嗯,這些世家在北地郡盤根已深,影響可謂說是甚大,所有的田地都掌握在手裡,動是怕也動不得了。”劉禮皺眉之前抄了幾個世家,現在這些世家人人自危。還聯名上奏,如今他是不得再用武力了。/br“殿下,在您來之後修建了城牆,大力的開發水渠,在明年開春之後,就可以種植莊家。而且如今我們糧草充足,若按殿下所說,蠻狄南下搶糧,我們也有了對應!那些不肯讓步的世家,隻怕是仗著蠻狄牧民,現在還以為這北地郡,還是之前的北地郡!”徐元笑了笑!/br“好,徐元,你和陳台商量一下,製定一些律例,但凡和我們關係良好的世家,本王可對他們,販賣給草原的日常用品實行低稅。而那些不支持本侯的世家,就施予重稅。”/br劉禮想了想,又繼續道:“還有向草原出售販賣鐵礦石的,從現在一律禁止,在消息傳出之前,多向草原收購多些優質戰馬!在能支撐軍隊正常消耗下,可以用軍糧收購些戰馬!”/br“殿下,若是這樣,會得到很多世家的反彈,上次的事已經讓陛下不滿,若是這樣隻怕……”徐元欲言又止!/br“怕他們反叛是吧?當初若不是我用強烈手段,他們豈會借人,讓城牆這麼快修好。差不多過冬了,那些牧民肯定會南下搶糧,他們也隻能在那個時候!”劉禮笑了笑,他不主動出手,可不代表不能平定叛軍!/br匈奴南下搶糧,是每年都會有的事,甚至有些世家提前準備好糧食,這樣也可以避免匈奴搶奪時,造成的損失最小化。/br雖說如今的北狄,大不如前,但對於如今的大漢朝,也是個不容忽視的隱患。/br所以這次劉禮會給北狄人一個下馬威,明年開春,劉禮就會將北邊草原當成他的牧馬場!/br.../br劉禮和徐元商量完後,就帶著典偉向王府不遠的地方走去,這是一片房屋整齊劃一,這就是北地郡最重要之地。/br十米高的圍牆將這些房屋圍住,每隔一刻鐘都有巡邏隊在圍牆內外巡邏。這延綿十幾裡的圍牆有一道巨門,平時都是封閉的,隻有一道小門開啟,有二十名裝備精良的士兵把守著!/br這就是劉禮招納一些能工巧匠、奇門異士、網羅天下英才所成立的科技院。/br科技院占地寬闊,比候府要寬闊許多,如今分為幾個區域,每個作坊分工合作,如今有五個作坊了!/br鑄造坊,鍛煉兵器鎧甲,提煉精鐵;農科坊專研糧食作物,使農作物提高產量,預防災害;醫藥坊開發藥材,預防病疫;科研坊是專門開發研究新鮮事物,以創新改造為主;最後一個是火器坊,以研究火藥為主!/br當然這隻是雛形,剛剛開始,隻是開了鑄造、農科和醫藥三坊!/br鑄造坊在科技院的東邊,麵積極大,進門就到了!/br“殿下!”那些打鐵的鐵匠,察覺劉禮到來紛紛行禮!/br“嗯,各位辛苦了!”/br“不辛苦!”鐵匠們都是熱情似火,一個個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