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勞煩梁道兄了。”
“這算什麼麻煩?我是真的希望以後這樣的麻煩再多一些。”
賈逵將羊皮卷與毛筆放在一邊,轉身回來與趙基邊走邊說,頗有感慨:“本以為阿季驍猛,不好說話,是個獨斷的人。現在看起來,阿季是個通情理,知曉大節的人。”
“梁道兄這可看錯我了,這隻是旁枝細節,我自不會在乎。若是存亡大事,我不會退讓一步。”
趙基也給這家夥打預防針,說:“例如臨戰破敵之時,誰敢耽誤、阻撓,我寧肯當場殺了,戰後再給他哭墳,也不願錯失戰機。王允、呂溫侯之事,便是前車之鑒,不可不慎。”
賈逵斂容,側頭認真看趙基:“就該這樣!”
“痛快!”
趙基咧嘴一笑,展臂抬手拍在賈逵肩膀。
就這麼勾肩搭背,讓賈逵很不適應,依舊板著臉。
走了十幾步來到羈押騎奴的地方,這些騎奴要麼出自侯氏部曲,要麼是雜胡部落裡的漢胡兒,一眼望過去有八十多人。
兩名虎賁帶著輔兵持矛監管,這時候趙基也收回自己手臂,上前對蹲成一片的騎奴說:“我是虎賁中郎趙基,要從你們中選十五人做騎奴、部曲。跟了我,你們的家眷不會再做分配,就等你們立功後贖回。願意的就站起來。”
一個青年最先站起來:“將軍,我等不跟隨將軍,可是要分給其他將軍?”
“是,侯氏男丁已斬殺殆儘,以後你們就歸屬於虎賁。屢立功勳,也能脫奴籍,躋身虎賁行列。到時候家眷也一並贖身,成為良家。”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趙基又說:“我隻要膽氣最烈的人,我會在五十步外射箭,不躲不閃的人可以中選。願意的人站到那棵棗樹前。”
聞言,這些人相互與熟悉的人對視,又有一些人蹲了下去。
接受騎奴的命運,不等於要拿命來賭趙基的射術。
附近虎賁看到十幾個人蹲下去,忍不住發笑。
兩個虎賁持矛上前,驅趕站起來的騎奴去棗樹邊上排隊。
也有虎賁拿來裝車的弓箭,拿來好幾張弓讓趙基測試手感。
趙基挑了挑,又篩選箭矢,站定距離後張弓連射三枝,穩定手感後,就開始篩選騎奴。
也就站出來三十幾個人,依次上前站在棗樹前。
第一個人不敢睜眼,身邊監督的虎賁喝斥:“睜眼!”
“喏!”
這人隻能睜眼,就見五十步外趙基迅速拉弓就撒放,黑影在視線內一閃,就聽身後箭矢射中樹乾的哚一聲脆響。
“入選,下一個!”
另一個虎賁呼喝,見排隊的騎奴腿軟,持矛倒打一棍敲在對方肩背,這人兩腿顫顫上前。
他剛才可看清楚了,這個虎賁中郎瞄都不瞄,簡直拿他們的性命當成兒戲。
勉強站穩後,又挨了一腳,這才瞪大眼睛去看趙基。
雙目幾乎沒有焦距,視線渙散,就聽箭矢貼著天靈蓋咻一聲飛過,整個人精氣神立刻散了,癱坐在地。
“拖下去,下一個!”
虎賁又是亢聲高喝一聲,下一個人多少有了點底氣,走到樹乾前,睜眼去看趙基。
箭矢破空而來,他整個人身形穩定,就聽另一側虎賁呼喊:“入選,下一個!”
這才挪步靠過去,也有些腿軟,被第一個人攙扶,兩人一起去看第四個人。
第四個人站在原地兩腿顫栗難以邁步,被身邊虎賁一腳踹翻,扭頭呼喝:“下一個!”
排在第五的騎奴深吸一口氣,上前站立,努力去看趙基。
又是貼著頭皮的一箭飛過去,這下其他騎奴安定了不少。
但即便這樣,趙基選中十五個騎奴之際,依舊有五個人因恐懼而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