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之前的楊奉無所謂徐晃不徐晃,自會答應;現在的楊奉很缺馬匹,也不難答應。
見徐晃承認這一點,趙基認真詢問:“那我送馬給都尉,是不是等於都尉欠我兩條性命?”
見徐晃點頭,趙基就說:“都尉價值非百馬所能比擬,希望都尉不要自輕。今後有人問罪,自有趙公回護。若趙公無力斡旋,都尉率騎士返回平陽就是。平陽廣大,以都尉的手段,誰又能奈何徐都尉?”
“仆明白了,多謝中郎點撥。”
徐晃鄭重拱手,他的命真的不值這百匹馬,他自己都覺得不值。
趙家給他這麼多馬,就是要買他的命。
把命交給趙家,趙家又怎麼會看著他被其他人拿捏?
換言之,此刻收下這批馬,壯大他自身的實力,同時也將牢牢與趙彥綁定。
楊奉給了他什麼?
勤王之際,強行將他收編;功勞都是他在勤王之際從死人堆裡建立的,與楊奉的信賴、指揮、栽培沒什麼關係。
至於官拜騎都尉、爵封都亭侯,更算不上什麼楊奉的功勞。
活著抵達河東的白波軍吏士,最低都是個校尉。
徐晃身上有意義的不是騎都尉官職,而是都亭侯爵位,這才是朝廷認可的象征。
這次來募兵,拿了朝廷的詔書,帶了十幾個鄉黨就來募兵,沒拿錢糧,全靠開空頭支票、各種許諾進行募兵。
楊奉給他什麼了?什麼都沒給,能把兵募集過來,靠的還是朝廷的詔書,與他連哄帶騙,再加上一些威脅手段,才湊集了這三百多人。
與楊奉相比,趙彥這裡大方無比,百餘匹馬送過來,徐晃實力暴漲!
他是武毅都尉,這次征募的三百多人可以算是河東騎士。
有趙彥的提攜,有概率讓他轉任羽林中郎將,極小概率能一起將麾下河東騎士轉為羽林騎士。
但這個概率很低,羽林郎與虎賁郎一樣,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
話再說回來,從他率部渡河抵達南岸時,他就已經失去了反抗的手段,除非單騎出走。
軍隊就是這樣,越聚越多的時候,各支軍隊的頭目反而會有生命危險。
稍稍違背軍法,就會被部下替換。
大軍集結,整肅風氣時,殺的就是徐晃這種小股武裝的頭目。
強迫自己想明白這些,徐晃再看向那百餘馬群時,目光格外的熱忱。
這哪裡是馬,是他的護身符!
趙家投了百餘匹馬,在撈回成本之前,他徐公明就有存活的價值!
徐晃這裡欣然接受命運的變化,趙基也不心疼這些馬匹。
兩人當即交割馬匹,虎賁騎士協助驅趕馬群入營。
徐晃也熱心領路,將大部分虎賁騎士引入規劃好的營區內。
虎賁營地內是個‘甲’字結構,這座營地內部結構像‘口’字裡麵有個‘叵’,有個矮牆圍起來的中軍區域,整個營地除了校場區域,大致有三層。
依靠碼頭渡津的廢墟,營地各處矮牆與木料明顯取自廢墟材料,修建的還算牢固。
徐晃引他來到中軍營區時,這裡有單獨的門衛。
趙基這才下馬,這時候守在營門處的趙彥長隨快步來迎:“公子安好。”
“一夜無事,什麼都好。”
趙基將韁繩遞給韓述,就問這人:“趙公如何?”
“主人夜裡念叨公子,如今正午睡。說是公子來了,就引公子立刻去見。”
趙基聽了,扭頭對邊上徐晃說:“我看趙公這是厭煩彼類,才假借午睡以求清淨。”
徐晃不敢發表意見,也隻是繃著臉緩緩點頭。
長隨聞言一笑:“還是公子了解主人。”
待靠近趙累營房時,徐晃識趣在外等候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