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將獻表、金帛裝車,讓趙阿季帶去了。”
賈逵語氣也高亢起來:“討賊時,雖然依賴吏士效命。可若有了這些金帛,趙公也能策反部分賊兵,易於破敵。至於衛氏存續,與你我何乾?”
將河東冠姓衛氏拉下來,他們才有更好的發展空間。
柳孚聞言也不再強求什麼,隻是說:“趙阿季驍猛剛毅,梁道也要謹慎行事。”
“謝兄長關愛,趙阿季已有安排,今後他在前督兵破敵,我為他管理後方雜事。”
“嗯,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柳孚是真的怕賈逵去前線參戰,萬一兵敗,趙基那麼勇猛,自然能殺出一條血路。
賈逵就不好說了,柳孚可不想自己妹妹當寡婦。
隻是想到自己即將出仕擔任尚書郎,柳孚坐在那裡忍不住對著空氣癡癡發笑。
似乎已經看到消息傳到族裡,族老、父兄長輩們的驚歎、欣慰神情。
起家尚書郎,這幾乎是最頂級的出仕起點。
當然了,還有些奇葩起家就是郡守,這種人是不能比擬的。
賈逵見柳孚坐在那裡時不時的翹起嘴角,索性不再言語,起身離去。
侯氏重要的產業就三份,一個是囤積財物、糧食的莊園;另外兩個就是冶煉場與牧場,至於農莊之類的,反倒好管理,派兩三個虎賁郎,督率十幾個輔兵就能完整接管。
所以莊園那裡很重要,抓著糧食,才能穩定軍心,穩定各處的人心。
青黃不接之際,莊園裡的糧食能救所有人的命。
賈逵不敢疏忽,出去後見卸車完畢,立刻就帶著空車返回。
隻有待在莊園裡,他才安心。
侯氏走私馬匹帶來的收益太豐厚了,虎賁主力出征之際,若疏於防備,自然會刺激附近的好鄰居。
賈逵走了後,柳孚才腦袋暈乎乎走出庭院,隻覺得遠近光景分外明媚、光鮮。
就連冶鐵爐飄來的氣味,都是那麼的提神,令人暢懷。
現在誰敢搶他的尚書郎,他就敢剁了對方。
彆說衛固,就是衛固老爹來了,他也敢砍!
就柳氏的門第來說,還不如賈逵。
賈逵雖然父親早亡,可有個遭受黨錮,黨錮前就有清名的祖父。
而黨錮之際,柳家依舊在出仕。
閹黨勢力被肅清後的當下,考評士人的一個標準就是黨錮之際父祖、近支親屬的出仕情況。
能出仕卻拒絕出仕的,自然是上上之選。
就清正一項,賈逵遙遙領先,是柳孚無法比擬的優勢。
雖說兩個月前清正的賈逵來柳家走親,夜裡與他同塌而眠討論國家社稷大事,走的時候不小心把他好褲子穿走……但這不影響賈逵的清正門風。
返回莊園的路上,賈逵看著山道草叢裡出沒的蝗蟲,心情很快就變的沉抑。
大概再過幾天時間,就能看到灌木、草叢生長被壓製。
以他的見聞和認知,再有一個月,就會出現密密麻麻的小蝗蟲,將視線內一切能吃的植被吃光,然後向其他有草木的地方遷徙。
隨著蝗蟲漸漸長大,啃食草木的能力也會暴漲。
之後就是走到哪裡,吃到哪裡。
到時候匈奴人的獸群也會缺草,四月下旬開始,匈奴人的機動力就會嚴重下降。
不管是渡過汾水來抄掠,還是部落遷徙……獸群餓肚子又沒草吃的情況下,匈奴想跑都跑不動。
四月下旬,極好的戰機就會出現。
現在隻希望河東武庫裡能有一些驚喜,讓虎賁獲取完整的漢軍武裝,從器械上取得一些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