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館驛規模極大,簡直便是一座園林,賈立東正招待著江寒等人入住館驛,走到半途,忽然有一個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十二三歲的男子從一邊衝了出來,朝著江寒衝了過去。
然而還沒到江寒身前,便被兩名差役上前摁住了。
“大人,大人求求你為小民做主,小民冤枉,小民冤枉啊!”那男子被按倒在地上,卻抬起頭大聲叫喊道。
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讓益州官員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微妙,誰也不曾想到會有一個男子突然衝出來喊冤。
賈立東身旁的同知鄔誌臉色一變,大聲喊道:“哪來的刁/民,衝撞天使,來人,押下去!”
衙役押著那男子便要離開,江寒沉聲道:“慢,這人有什麼冤情?”
賈立東淡淡道:“江巡按,這人因與人私鬥,有了件案子,本地縣令已經為其審結,隻是此人卻覺得自己冤枉,故來喊冤。”
說著,賈立東淡淡看了鄔誌一眼:“鄔同知,本官不是說了嗎?此人既然不服,你便做好說服的工作,天使在此,怎麼卻讓人打攪了天使逛園的雅興?”
鄔誌心裡有數,連忙道:“是,是,下官知道了。”
說著他便看向差役,低聲喊道:“還在等什麼?把他押下去!”
江寒道:“慢,我想聽他說說他有什麼冤情。”
賈立東笑道:“江巡按,此人便是一介刁/民,當初與鄰居鬥毆,當地縣令已審結了案件,誰知他卻不服,還要上告,今日竟衝撞了江巡按……不必為此人影響了心情,走,這邊走。”
兩名差役將那男子拖走,那男子張口大喊:“冤枉,大人,小民冤枉!曾家村的三百餘口人……”
他還沒說完,便被一名差役往他口中塞上了一條汗巾,捂著他的嘴將他拖走了。
賈立東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便恢複了正常,笑道:“江巡按,咱們這邊走。”
江寒皺了皺眉,這賈立東竟然當著自己的麵把人帶走,完全無視了自己的話,這情況不太對勁。
這益州有什麼冤情?
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雖說是離明司日遊使,但如今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江寒也沒有執意要留下那男子,隻是向周虎示意了一眼,便淡淡道:“那咱們走吧!”
……
益州郡大牢,適才衝出來的男子被差役粗暴的推進了潮濕陰暗的牢房當中,重重摔在雜草之上。
砰的一聲,關上牢門。
“冤枉,我冤枉,你們這群狗官,官官相護,我一定要去告你們,一定要去告你們!”那男人大聲喊道。
一名獄卒陰瘮瘮的一笑:“喲,還想告官啊?進來這裡你還有機會告官嗎?”
另一名獄卒低聲道:“適才鄔同知說了,這刁/民衝撞巡按使,乃是大罪一條,可得好好讓他吃點苦頭。”
“狗官,狗官,官官相護的狗官!曾家村的三百條人命,一定會化作厲鬼向你們報仇的!”那男人大吼道。
兩名獄卒互視一眼,陰瘮瘮的冷笑了起來:“他的嘴臭,先讓他閉上。”
……
入住了館驛,送走了賈立東等人,江寒卻沒有閒情欣賞館驛的景色,而是找來周虎阿福兩人。
“周虎,你去查查剛才那個人,最好能找到他,詢問他所說的冤情是什麼。”江寒道。
他有直覺,那人所說的冤情絕不會是賈立東說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