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賦!不愧是孔世子,果然高才!”
“我尤愛這首賦的第九句和第十句,淩波起舞,宛如仙子,孔錦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作出這首賦,孔家果真出才子。”
“孔世子才華果真非凡,這篇詞賦可謂字字珠璣,今夜元宵,有了這篇賦,才算是完美。”
幾位德高望重的儒生紛紛點頭道,賦本來就難作,更彆說孔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作出來,且作得如此之好。
當然,其中也不缺有意拍馬溜須之輩。
鎮南王秦桓楚臉上掛著笑容,顯然也是很滿意這首賦,笑道:“此賦的確不錯。”
雖未有多加點評,但一句“不錯”已經肯定了這首賦的好。
鎮南王妃不覺多看了孔錦一眼,心想不愧是聖人世家的弟子,這等才情,實在很高呐!
江寒點了點頭,孔錦這首賦確實寫的不錯,隻是卻有些過於堆砌詞藻了,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來,也算是很厲害了。
賈刺史感慨道:“自漢後兩百餘年戰亂,晉,吳,齊,楚等國紛爭,使儒道停滯不前,我大虞雖注重儒道,但天下學子卻拘泥於經典,沉淪於詩詞,至於詞賦,成為旁支末節,已有許多年未曾見過精品,很多詞賦皆是空有其表,卻無靈性。孔世子寫出這篇賦,實不愧於聖人弟子。”
雖然大虞尊崇儒道,但畢竟經曆了兩三百年的紛爭戰亂,儒家也有所衰退,詩詞可見傳世之作,而詞賦卻難見精品。即便是大儒,也很少會寫賦。
賈立東這麼一誇,孔錦也是不由得麵露笑意,很顯然,他這篇賦得到了現場大多數人的認可,眾人的注意力都從江寒轉到了他身上來。
他朝著江寒看去,卻見江寒神情未變,眼光似乎還透著一股淡淡的不以為然。
孔錦眉頭微微一皺,隨即朗聲笑道:“孔錦獻醜了,其實錦這篇賦亦不過稀疏平常,乃拋磚引玉耳。”
聽見他如此謙虛,很多人都微笑頷首。
孔錦話音一轉,道:“江寒,若論詩詞,他舉世無敵!曾經以詩讚美人,以詞鎮匈奴,若論文章,亦是蓋世無雙,可謂大虞的第一才子!倘若他願意作賦,必定遠在錦之上。”
他這番話表麵上是在誇江寒,實則卻暗藏心思,既希望江寒能夠作賦,輸給自己,又擔心江寒連詞賦也寫得好。
於是先說江寒的才華在他之上,進行捧殺,倘若江寒作不出賦來,自然輸給了他,倘若江寒作出來,他也不會那麼丟臉。
眾人一起向江寒望去,臉色充滿了期待。
鎮南王妃也抬起眼眸望了過去,清冷的眸光透著幾分期待,她卻是很想知道,這位名震天下的大才子,願不願意為她作一篇賦。
美人也喜歡名聲,即便是鎮南王妃這樣的美人。
倘若大虞第一才子給鎮南王妃作一篇賦,流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禇九元笑道:“江伯爺才情非凡,可願作賦一篇?”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江寒卻是臉色淡淡,給自己倒了杯酒,搖頭道:“今見王妃之謫仙淩波舞,實在賞心悅目,但江某不擅作賦,而且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頭緒,請鎮南王以及王妃見諒。”
來益州又不是為了出風頭,沒必要跟孔錦爭這些虛名,何且有什麼好詞賦作給雲眠,作給穆清不香嗎?要不然也能作給秦玉驕啊!至少秦玉驕肯給腳玩。
給彆人的老婆作賦,江寒實在沒那個興趣,他又不是曹賊,會覬覦彆人的老婆。
你說作得好吧,也就得塊玉佩,彆人最多稱讚一句不愧是江伯爺,然後就沒了。
可要是作得不好,名聲受損不說,還容易被人拿來跟孔錦比較,成為孔錦的陪襯。
“江伯爺謙虛了啊!誰不知道江伯爺文采蓋世,可謂震古爍今,一篇雄文,足以抵得半個文壇,你不會作賦豈不是開玩笑嗎?”禇九元撚須大笑道。
江寒皺了皺眉,看了禇九元一眼,這人不是在誇自己,而是在捧殺啊!從理水樓開始,這禇九元便對他明頌暗貶,顯然看他不慣。
禇九元一定程度上代表著禇家的態度。
江寒搖頭道:“我沒開玩笑,作賦江某的確不擅長。”
江寒再次退讓,不願在這種事和禇九元計較。
但禇九元卻笑道:“江伯爺乃是我大虞第一才子,誰能望其項背?今日元宵,鎮南王妃獻舞,實乃千古之盛會,王爺以及王妃如此盛情,江伯爺便作賦一篇,有何不可呢?難道鎮南王以及鎮南王妃還不足以讓江伯爺賞臉作賦一篇?”
這番話就有些暗指江寒不給鎮南王麵子了,你不過是一位伯爵,就算如今被封巡按使,乃是天使,可爵位是也低鎮南王一頭,鎮南王如此款待,你卻連一篇賦也不作,是不是太過看不起鎮南王了?
孔錦道:“江兄,你才華遠在我之上,詞賦定也不差,錦願為江兄捧硯磨墨,期待江兄的大作。”
原本他也擔心江寒會作出一篇好賦,但看見江寒再三推辭,便有些相信江寒的確不擅長作賦了。
更何況,人的才思也是會枯竭的,江寒寫出一篇《春江花月夜》後,才思必定陷入枯竭狀態,如果再寫一些詩詞可能還是寫得出來,但寫出一篇詞賦就有點困難了。
江寒臉色不變,隻是心裡對禇九元和孔錦又厭惡了幾分,這兩人不斷捧殺他,目的就是想踩死他。
他和兩人其實沒什麼仇怨,之所以針對自己,恐怕也和自己要查的“太平之亂”有關。
江寒道:“禇老好手段,今日非要逼我作一篇賦不可嗎?”
禇九元道:“江伯爺這是說的哪裡話?江伯爺才名之盛,誰不曾聞之?江伯爺詩詞文章,抵得了半個文壇,老夫自然希望江伯爺能作出一篇千古名賦,如此,老夫作為旁觀者,也有向旁人吹噓的資本,哈哈!”
他輕笑幾聲,說道:“江伯爺,便不要吝嗇紙筆了,難道王妃之舞,亦不能使你執彩筆而作賦嗎?”
所有人都看向江寒,有些人聽不出禇九元這番話的深意,隻道是推崇江寒的才華,隻有少部分人知道禇九元這是看出江寒才思枯竭,作不出賦,非要逼他獻醜。
鎮南王麵帶微笑的看著,不開口。
鎮南王妃美目悠悠注視著江寒,她是個蘭質薰心的女子,當然看得出來二叔這話在捧殺,卻也想知道江寒會如何解決。
是大露窘態,自認不善作賦,還是現場作一首賦?
賈刺史也是麵露笑意的看著,目光微微閃爍,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禇九元道:“江伯爺,可莫要妄自菲薄啊,今夜元宵,便等著你的賦了。”
孔錦道:“江兄請,錦願為江兄執筆代寫。”
兩人幾乎把江寒架到不得不寫的位置,如果江寒不寫,不僅得罪了鎮南王,也有不給益州世家,曲阜孔家麵子的意思。
如果江寒寫的賦不好,他們必定會大肆宣揚,抹黑江寒,踏著江寒讓孔錦出名。
當然,如果江寒的賦寫得好,則是另一種結果。
隻是江寒再三推辭,麵露難色,更讓兩人篤定江寒真的不擅長寫賦。
江寒飲下杯中酒,緩緩道:“我不善作賦,但兩位非要讓我作賦,想來鎮南王也有如此希望,那我便作上一篇。”
禇九元笑道:“如此甚好!老夫相信,伯爺若是作賦,必定是冠絕文壇,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請,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