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悄悄的行走在宮道裡,非常熟悉地避開了所有人看守的地方,快步行走,路過一扇門的時候,四處掃了幾眼,見沒有可疑的人,立馬推開門走了進去,又趕緊把門給關上,形跡鬼祟。
烏雲散開,月光從黑沉沉的雲層中透露出來,停留在門口,洛影樓幾個字在月光中隱隱閃爍。
“殿下,該喝藥了。”
冬絨將藥熬好後,連忙端著藥和蜜餞直奔楚鈺寢宮而去。
楚鈺此時此刻正躺在床上,仿佛被攝取了靈魂般,往日的瀲灩水眸中蒙上了一層病痛的陰霾,流光溢彩的珠寶失去自身神采,她如殘破的木偶任由著夏露“擺弄”。
在夏露的按摩下,楚鈺的頭痛時而停歇時而劇烈。
層層金沙外掛著的六角象牙宮燈散發著細密的藍光,一縷幽香順著藍光向四周彌漫,慢慢地彙集到楚鈺的頭頂,香紗帳暖,這縷幽香讓床上的美人緩和了許多,纖霞如羽的睫輕輕扇動著,睫毛上的淚珠在燭光中閃爍著彆樣的光,晶瑩剔透,惹人憐惜。
冬絨小心翼翼地靠近楚鈺,見殿下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好像從未見過殿下現在這副樣子,脆弱、蒼白,全身上下仿佛隻有一絲微弱的氣息在遊走,淚又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我來吧。”
秋霜接過冬絨手裡的藥,跪坐在楚鈺麵前,藥勺在碗裡輕輕旋轉,又放在嘴邊吹了吹熱氣,遞至楚鈺嘴邊,“來,殿下,喝點藥就好了。”
楚鈺機械地張開口,苦澀的藥從嘴巴裡流了進去,往日這個時候,她已經開始耍性子了,藥這麼苦,怎麼喝得下去啊!但是現在她什麼反應都沒有。
冬絨見狀,忙拿起蜜餞上前,“殿下,藥太苦了,吃顆蜜餞吧。”
秋霜連忙攔了下來,將蜜餞放到一邊,“殿下最近不喜歡吃這蜜餞了。”
冬絨雖然疑惑,但也沒說什麼,在她心中秋霜她聰明、可靠,殿下有什麼事兒都會先找她,秋霜永遠都比她更能懂公主,但這些都不重要,隻要公主健康開心就好了,這也是她的所奉行的使命。
喝完藥,在夏露的服侍下楚鈺睡下了。
擦完楚鈺額頭的細汗後,夏露看向秋霜:“待明日再請太醫來看看吧,先讓殿下好好睡一晚。”
秋霜看著楚鈺的睡顏,覺得可行,明日她去學傅那裡告個假,這幾天殿下都彆去上課了。
秋霜滅了幾盞燭燈,原本明亮的宮殿昏暗了下來,他們幾人悄悄地離開。
月亮被烏雲遮蔽,樹枝在微弱的月光下張牙舞爪,窗外的寒風席卷枝頭上的紅梅,雜亂的葉在風的“鼓舞”下肆意地侵略每一片土地,在無儘的黑夜中儘情狂歡。
月光掠過簇簇梅花,夥同著涼風悄悄地從窗欞爬至楚鈺寢殿。
金被香榻上的美人冷汗直流,月光偷偷窺探著美人的夢。
這是哪裡?
“小玥兒,來母妃抱抱!”
熟悉的宮殿,一位雍容華貴的美婦逗弄著懷中的孩童,天真童趣的笑聲在整個宮殿中回蕩,透過一道道似有若無的屏障來到楚鈺麵前。
那是,母妃?
楚鈺激動地跑過去,當她快要觸摸到身影時,刹那間化作白煙消散。
畫麵快速翻轉,天旋地轉,一道道場景無數次疊加又釋放,碰撞又消散。
笑聲停止了,轉而化作一道幽怨的哭喊。
“不要過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