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江成見林知夏徑直往簽押房去,伸手攔住她的去路。
“你不去找肖平看一下?”
“沒事,我明早再去。”
“也是,這麼晚了,肖平肯定回家了。”
江成還想再說點什麼,卻看到林知夏給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兩人回到簽押房,關上門,他才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我倒希望是這樣。”林知夏小心地扶著椅子坐了下來。
背上疼的厲害,肯定青了。
“江大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案發的那個牢房,要是沒有獄卒帶路,你能找到嗎?”
開封府的地牢是按八卦方位分區的,共有四層,裡麵錯綜複雜,隻有地牢裡的獄卒,能清楚的記住每間牢房的位置。
對方要是什麼都說了,那滅口也沒有必要,恰恰是什麼都沒有說。
想來背後之人對此事一清二楚,這開封府衙,怕是早就漏成篩子了。
想明白這一點後,江成麵色也沉了下來:“你是想自己查?”
林知夏慘然一笑:“江大人願意幫我嗎?”
“當然,你我同為推官,對方這麼囂張,也是間接打我的臉。”
“那我們把無頭案再梳理一遍,你說說任家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好。”說到案子,江成一點也不困了。
那個賣燒餅的大爺已經看過屍體,但是屍體腐爛太嚴重了,幾乎就剩下一副架子了。
老大爺說不清是不是周放,隻一味的哭。
好在他想起一件事,周放是十三歲來的汴京,當時還是一個小乞丐。
有一回偷東西吃被抓到了,傷到了左手,說是聽到骨頭裂了的聲音。
當時沒治後來就留下了隱患。周放擔心不好找差事,這事從沒跟彆人說過。
晚上樊老已經剔肉清骨驗證過了,左手第三掌骨有舊傷,是幼年所致。
年齡身高以及失蹤時間,還有這舊傷,可以確定,周放就是七名死者之一。
任家的口供都在桌上,林知夏看得認真。
府裡的人都說,周放不是個惹事生非的人,反倒很圓滑,跟府裡的人相處得都不錯。
失蹤那日正是十五,他休沐的日子。
林知夏看到這:“巧了,禁軍休沐的時間也是初一十五。”
兩人正說著,阿晝和羅青從外麵回來了。
羅青回稟道:“江大人,已經查過了,周放是北邊逃難來的,老家沒有親人了。”
阿晝走到江成旁邊,麵帶急色,扯了扯他的衣袖。
還未開口,江成就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先彆說話。
說完正事,林知夏想到母親肯定還在等著自己回去,便吩咐羅青。
“你去悅來客棧後門,跟我娘說我今晚在府衙歇息。”
每天早上都是母親幫她裹胸,讓她看到自己背上的淤青,又得難受了。
江成滿臉詫異:“你住在客棧?”
林知夏點頭。
阿晝忍不住小聲開口:“公子,老爺有急事,讓您趕快回去。”
“他能有什麼急事!去去去。”
江成的好奇心剛被點燃,哪管阿晝。
“你沒有自己的院子。”
“嗯~買不起。”
“你堂堂六品吏員,怎麼會買不起。”
阿晝忍不住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