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沒有管兩人,轉身就想離開,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江成苦笑一聲,伸手拉住她,她可真夠淡定的。
“林大人,你是不是得讓我和孟大人緩一緩。”
三品大員倒賣軍器,竊國賊啊!這都是什麼爆炸線索!
這人眼裡隻有案子,完全不把管彆人的死活!
“你們慢慢商量嘛,不耽誤,我和沈三娘子去就行。”
江成嘴角含著笑,看著一臉急迫的林知夏無奈地搖搖頭。
“你就一點都不驚訝,不害怕嗎?”
林知夏表情一愣。
柳晴跟她說的時候,她沉浸在白骨不是兄長的喜悅中,感覺馬上就能找到哥哥了。
雖然訝異,但身在官場,這種案子又不是沒有先例。
“我很憤怒,也很生氣!他們貪的都是百姓交上來的稅銀,但我一個六品小吏,能做的終究有限。
孟大人才是可以和他們抗衡的人,你保大勢,我保小家,命案同樣重要,每一位死者都是我大慶子民,既食百姓之俸,自當竭儘全力。”
林知夏鏗鏘有力的言論讓屋內一靜。
江成看著她飛揚的眉眼,想到榆林巷那座破院子。
朝中忠臣能將不少,戾臣奸臣也是層出不窮,但像林知夏這般,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的,他第一次見。
孟俞望著林知夏,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剛入仕時,他也是一個敢於直言、拚死力諫、不計較個人得失的小吏。
但一次次被貶斥,努力半生依舊是人微言輕。
過了不惑之年他才明白,原來想做個好官,也是有條件的,你得有人罩著。
得先做一些你不想不屑甚至不能去做的事,讓你自己強大了,你才能做你認為對的事。
“你去吧,其他的事有我。”
林知夏笑了,拍了拍江成的手,示意她放開自己。
江成沒鬆手:“沈三娘子是看我的麵子才答應的,我要是不去,她萬一生氣不配合......”
“沈三娘子是心善之人,不會這般小氣。”
江成微微偏頭:“你確定?”
孟俞適時出聲:“行了,你倆一起去吧,崔家的事,容我想想。”
“大人辛苦了。”
江成立即鬆開林知夏,拱手告退。
出了書房,林知夏把柳晴的供詞拿給江成看。
供詞中,救柳晴的人,成了過路的行商。
其他的都沒有變。
江成並沒有懷疑,兩人快步來到柳晴的廂房前。
據沈三娘子剛剛所說,七年前的重陽節,是周放和黃玲同時出現的第二個地方。
之前的龍舟賽他們已經查過了,沒發生任何意外,兩人也沒碰過麵。
現下柳晴人就在府衙,如果她也出現在驚馬案中,那三人的共通點就找到了。
“七年前的重陽節?”
柳晴麵露疑惑之色,她看向林知夏,見對方點了點頭,才悶頭仔細回憶起來。
那年她十六歲。
“我想起來了,那天我確實出城了,還把腳扭傷了,是何飛燕送我去的醫館。
當時前路吵吵個不停,看到禁軍來維持秩序,我們才知道永清伯府的馬車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