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冒充頂替,給自己虛構一段會計的履曆,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報務員的身份罷了。”
看楊文軒說的唾沫橫飛,洋洋得意的樣子,張義心裡咯噔一下,他沒想到自己忙著抓日本間諜呢,楊文軒背著自己走了這麼遠。
這位叫方麗珠的報務員無疑已經暴露了身份。
對了,這個叫張康的怎麼這麼隨意呢?
張義心裡苦澀一笑。
這就是隱蔽戰線的複雜和危險,這一行就是在尖刀上跳舞。
伱根本不知道那天就暴露了…
你覺得你很小心,睡覺睜著一隻眼睛,但彆人不睡覺24小時盯著你…
張義適時露出一絲驚訝和佩服,道:
“想不到楊組長心細如發,目光如炬,這都能被你發現。”
楊文軒謙虛一笑:
“我那懂這個,這不是處裡最近都在搞密碼本的事嗎?我和電訊科的趙友新聊了幾句,倒是學到不少東西。”
‘趙友新?他的好基友王新年才死,你就和他勾搭在一起了?還聊了幾句?這可不想聊了幾句學到的東西。’
張義心裡腹誹,就聽王新亨開口了。
“學以致用,好啊!”王新亨眯了眯眼睛的,神情振奮道:
“文軒乾的好,雖然我們特務處是軍事情報部門,主要的目的是對付漢奸和日諜.但.”
他話沒有說出口,但張義和楊文軒都心知肚明。
任何組織機構,哪怕是軍隊,都是為政治服務的。
對常某人來說,攘外必先安內,對付紅黨才是頭等大事。
所以為了在老頭子麵前邀功請賞,一處二處更是絞儘腦明爭暗鬥,侵占對方的業務。
王新亨敲了敲桌子,目露奇光,道:“男的呢?”
“我的人跟蹤了兩天,一直沒有什麼發現.不過”楊文軒頓了頓,得意一笑:“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他賣個關子,繼續道:
“男的叫張康,戶籍底卡資料顯示此人已經來金陵4年了,他曾經有過一段婚姻,資料顯示前妻32年在上海死於日本人的混炸”
“今天是周末,跟蹤他的人發現他去了金陵下關附近的小學,在學校旁邊徘徊了很久。
原本我們以為他是去接頭,最後發現他注視的是一個男孩.
通過跟蹤接男孩放學的婦女,我們順利找到了她的家。”
“女人叫張鐵梅,本地人,38歲,在紡織廠上班。
我們調閱了她的戶籍資料,資料顯示他有一個失蹤的丈夫,叫李文魯,湖南人,是個木匠,四年前失蹤。”
“這剛好和張康來金陵的時間對的上。”
“於是我們又調閱了李文魯的資料,最後在失蹤死亡人員裡麵找到了他。”
“有趣的事,雖然名字不一樣,照片也有差異,可根據戶籍專家和技術科的比對鑒定,這兩個人應該是同一個人,所以現在我可以確定,假扮夫妻的兩人一定是一個紅黨諜報小組。”
王新亨讚許地點了點頭,沉吟道:
“你準備怎麼做?”
楊文軒笑道:
“竊聽,這是第一步,既然是諜報小組,收發情報肯定要傳遞情報,隻要我們放長線釣大魚,肯定能掌握他的上級機關。”
“很好,這件事情嚴格保密,所有參與跟蹤監視的人從今天起不得回家,外出要兩人一組,互相監視,直到行動結束。”王新亨神色一凜,嚴肅地看著張義兩人,繼續說道:
“二位,可彆忘了我們特務處還潛伏著一個美人魚呢,王新年不過是個冤死鬼罷了,他死了一了百了,但事情可沒有完。”
“是。”張義二人鄭重地點了點。
出了辦公室,張義笑嘻嘻的和楊文軒閒扯了幾句,但他的內心卻遠遠沒有那麼平靜。
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這不是必須要做,因為必須多少帶著點權衡和選擇的意味,應該卻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可如今情報就他們三個人知道,如何做呢?
一旦情報泄露,不說救人,自己也暴露了.